“德黑兰路……应该就是这里了。”
仅花了一个半小时，龚秘就到达了王准提到过的地点。
只是……
“该死，怎么不接电话？”
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人群，龚秘不顾旁人的目光，直接踩在了椅子上。
没有，没有……
环视了一圈，只能看见黑压压的头！
不行，这种搜查方式效率太低！
看了眼手机界面，发现通话仍处于等待接听的状态，龚秘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落地时有些踉跄。
周围的嘈杂充斥着整个空间，让他本就焦躁不安的心情变得更烦躁了些。
“王队他是在哪接的电话？”
龚秘深吸一口气，开始回忆之前对话的细节。
“位置肯定没错，就在这附近。”
“就是……”
他突然停住，眼睛一亮，像是抓到了什么关键点。
“对了！当时王队的背景音很安静，不像现在这么吵闹。”
龚秘抬头扫视周围的高楼，瞬间放弃了搜查楼栋的打算。
被诡异追击的情况下，除非万不得已，王队绝不会贸然上楼。
所以，他应该是在某处相对安静的小巷？
还有，不能是死路，一定是前后贯通的那种小巷！
在心中大致勾勒出王准可能位于的区域后，龚秘挤开了人群。
从第一条小路的这头开始，他沿着通道缓缓前行。
地上，散落着一些已打包却未被收走的黄色垃圾袋，袋口扎紧。
垃圾堆不远处，趴着两名西装革履的男子。在他们旁边，几滩呕吐物散发着刺鼻酸臭。
嗯，醉鬼！
皱着眉头，龚秘慢慢靠近，他记得王队好像也是穿着西装。
明知道王队肯定不会沾酒，但……
还是保险一点的好！
龚秘没有下蹲，他用脚尖勾住醉汉的肩部，用力一挑。
醉汉的身体随之翻转，露出了面容。
“不是这个……”
重复动作，龚秘将另一名醉汉检查完毕之后，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身上。
喝醉了的男人只是闷哼一声，没有过多的反应。
“浪费老子时间！”
可能是跟王准在一起接触久了的缘故，龚秘现在变得粗鲁了不少。
然后，是第二条，第三条小巷……
龚秘自己也记不清到底碰见了几名醉汉。
当然，不止有这些，在某角落，他隐约听到了男女间激烈的喘息声。
这个……应该也不会是王队吧？！
顺着声音走过去，龚秘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功能。
听到脚步声，原本因激情而急促的喘息声戛然而止。
龚秘压根没时间去顾及这些。
他径直走近，打开手机手电筒，光线瞬间照亮了眼前的一幕。
毫不客气地用脚掀起那对男女身上覆盖的大衣，露出两人略带惊恐的面容。
“你……你做什么？”男人的声音有些发颤。
手电筒的光束随即对准了男人的脸。
“你们在附近，有没有看到一位穿着西装、左胸口处挂着律师勋章的男人？”
盯着对方眼睛，龚秘面无表情地发问。
“你踏马，神……神经病！”
男人推开身上的女人，作势起身要打。
紧接着，脑门上黑洞洞的枪口让他的怒气值瞬间归零。
“我问，你答。”
“听明白了吗？”枪口往前方顶了顶，男人的脑袋跟着晃动了一下。
“有，还是没有？”
拿出一叠钞票，龚秘丢在了两人的面前。
“好好回答问题，钱是你们的。”
出发之前，他在柳师的家里顺了不少现金出来，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有，有……”先开口的是那位被掀开的女人，“就倒数第二条小巷里，我看见了……”
光束移动，照在了女人的脸上。
“我们本想着是在那条小路上……结果有个男人一直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所以，我们才换到了这边。”
“那个男人……不会错的，他就是你说的戴着金色勋章的律师！”女人语气和表情极为肯定。
又拿出了一叠钞票，龚秘递到了女人面前。
“穿好衣服，带我过去。”
“啊？现在吗？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看到他的时候至少是半个小时前……”女人犹豫着，眼神躲闪。
“就现在！！！”
懒得多说一个字，龚秘加重了语气，他挪开光线，给女人整理衣服留出空间。
“等等……我那个，我付过钱的……”男人动作上没有阻拦，只是结结巴巴解释着。
“地上有，你付了多少就拿多少。”
……
十分钟后，两人站在了那条小巷的入口处。
“诺，没骗你吧……”
女人兴奋地往前一指，“他还站在那！”
不用她指，龚秘已经看见了站着的人影，只是隔得远了些，模糊着看不到对方的长相。
在一些零散微光的照射下，倒是能隐约看清他胸口处金色勋章的反光。
“行了，你走吧。”
龚秘摆了摆手。
“我真的可以走了？”一下子拿到了不少钱，女人有些不自在，她觉得自己的服务没有到位。
怎么说，也得送进去才合适……
“不想死，就走。”
“现在还来得及。”
龚秘没有再劝，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王准的号码。
同时，女人也被几句看似威胁的话语成功劝退。
入口处，就只剩下了龚秘一人。
“嗡嗡——”
“嗡嗡——”
捕捉到了轻微的手机震动声，他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只是，王队怎么没有要接电话的迹象，任由手机不停地响。
有点不对劲！
龚秘举起手枪，一步步靠近。
直到距离不足三米的时候，他注意到了王准惨白色的双眸。
“王队？！！”
“你别吓我！！”
“能听到我说话吗？”
想起了河回村被诡异碰到过的‘同事’，龚秘瞬间慌乱起来。
他赶忙收起手枪，几步小跑上前扶住王准。
其实王准不用扶，他站得笔挺，像是练了十多年下盘功夫的武林高手。
即使龚秘拼尽全力拉拽，他仍稳如泰山。
放弃了使用蛮力，龚秘将手指伸到了王准的鼻子下……
还有气！
呼吸在，心跳也在！
围着王准绕了一圈，龚秘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他的西装上——
一大片不规则的污渍格外显眼。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王队倒地之后，又重新站起来的画面。
倒地的原因很简单，没有瞳孔的双眸说明了答案。
那又是什么力量促使王队重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