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只好起诉了。”
“什么理由?”
霍津臣伫立在她面前,俯身,居高临下看着她,“沈初,你以什么理由起诉离婚?是认为我出轨,还是有你嘴里那个所谓的私生子?”
沈初直面他近在咫尺的面庞,异常的平静,再无半点波澜,“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不离,留着做什么?”
霍津臣一言不发。
沈初余光瞥见门外一晃而过的身影,伸手抻平霍津臣的领带,“霍总该不会是舍不得跟我离婚吧?”
她眉梢轻挑,脸上分明在笑,可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不会吧?莫非霍总是爱上我了?否则,怎会纠缠至此?”
霍津臣掌心温柔地扣住她脸庞,在扣住那瞬间,眼眸掠过一丝冷意,“沈初,你知不知道你笑得很虚伪。”
他不喜欢她这样的笑容。
令他觉得刺眼。
她不该是这样的。
沈初所有的笑意一寸寸敛去,直到荡然无存,用只有他跟她听见的声音说,“因为你只配得到虚伪。”
话音刚落,她目光一转,朝门外开了口,“闻小姐何必偷听呢,光明正大进来听不是更好吗?”
闻楚身体一僵。
该死,被发现了!
她硬着头皮推开门走进来,又摆出那副无辜可怜的表情,“沈医生,我不是故意要听的,我只是听说你回来医院了,想来跟你道贺。但看到你跟津臣在聊天,不好打扰。”
“闻小姐想必也知道我跟霍总的关系了。”沈初笑了声,起身朝她走去,“正好,我们在聊离婚的事呢。”
她环抱双臂止步在闻楚面前,看了她跟霍津臣一样,“要不,闻小姐也帮我劝劝?”
霍津臣原本英气的一张面孔此刻显露更为冷冽的寒意,“沈初!”
“霍总气什么?”沈初明知故问,“若霍总跟闻小姐真没有那种关系,那我为什么会被造谣是插足闻小姐跟霍总的小三呢?”
闻楚脸色骤然一变,攥紧了手。
沈初不依不饶,“我父母得知我被造谣,只是想要证明我的清白,于是找了闻小姐,然而闻小姐的儿子莫名从二楼摔下,害得我父亲白白葬送了一条性命。”
“不是的!”闻楚拉住沈初的手,红了眼,“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知道你爸爸有心梗,都怪我,是我不太担心希希的伤势了。要不,你打我吧,你打我出气——”
“啪!”
没等闻楚说完,沈初一巴掌重重甩了过去。
闻楚没站稳,身子往桌子一斜,所幸手及时撑住。
她捂着脸颊,看向沈初。
沈初微微一笑,“闻小姐,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我…”她挤出眼泪,委屈地望向霍津臣。
霍津臣静默良久,目光定格在沈初脸上,“气也出了,消停了吗?”
闻楚难以置信!
霍津臣这一次竟然没有站在她这边!
“霍总认为我在出气?”沈初蓦地发笑,“我要说没够,霍总肯让我继续打吗?”
闻楚下意识后退一步,目光求助霍津臣。
他蹙眉,“你先出去。”
“津臣,我…”
“出去!”
他语气重了几分。
闻楚咬了咬唇,狠狠朝沈初瞪了眼,离开办公室。
霍津臣胸口随着深吸气一浮一沉,待一切平息后,他靠近沈初,“我会还给你一个真相。但让你回医院,不是让你故意找她麻烦。”
沈初对此并不惊讶,平静地仰头对上他深邃目光,“那真是不巧了,我回医院就是为了搞她。”
他淡淡问,“有必要吗?”
沈初冷嗤,“至今昏迷的不是你弟弟,死的也不是你爸,你当然觉得没必要。”
她退开,走回座位,下了逐客令,“霍总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就走吧,我很忙,没时间陪霍总聊天。”
霍津臣一言未发,只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才离去。
…
下午,沈初去探望沈皓过后,才顺便去看了祁夫人跟祁温言。
祁夫人一看到她,便上前黏着她,脸上满是欣喜,“囡囡!囡囡来啦!”
沈初也笑着挽上祁夫人的手臂。
祁温言坐在沙发,手划过平板屏幕,“我见你这几天倒是挺忙的。”
“家里出了点事。”
祁温言停下,抬起头,“怎么了?”
沈初舔了舔干涸的唇,“父亲病逝了。”
他沉默片刻,说节哀。
“祁先生,您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沈初犹豫间,还是开了口。
他态度爽快,“你说。”
“我弟弟也在这家医院,植物人状态,我想让您的人去照顾他。我之后来照顾祁夫人就不要您的报酬了,只需要您的人照顾他直到月末的最后一天前,把他转移到江城医院就好。”
本来她想让秦景书帮这个忙,但秦家没那么大的实力对付霍津臣。
何况,她欠秦景书的人情都要还不上了。
想来想去,也只有祁温言最合适了。
这期间,若是祁家的人照看沈皓,霍津臣要是想对沈皓怎么样,她也能第一时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