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六天神社本殿内,烛火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投在古老的墙壁上,如同舞动的鬼魅。
铃木幸太郎垂首躬身,站在下首,正以无比恭敬的语气,向端坐于上首,面容笼罩在光晕中的“神社守护者”林晨,汇报着近期收集到的各项重要情报。
他事无巨细,从土御门家阴阳师安倍风间在横滨港成功获得传说中的式神“天后”,到铃鹿山联合行动中“大岳丸”巢穴的被发现,以及最终由官方力量、阴阳师、僧侣和民间异人联手,利用空间节点崩溃将其“摧毁”的经过,再到如今天台宗联合各支脉,正准备在东京增上寺举办盛大盂兰盆法会以期印证佛法,消灾祈福……一一道来。
穿着一袭黑袍的林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台面,似乎正怔怔出神。
待铃木幸太郎汇报完毕,殿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烛火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良久,林晨这“神秘守护者”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仿佛穿越了悠久岁月的缥缈与追忆:
“天后……想不到她竟也流落至此,择此代土御门子嗣而栖。”
他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可惜,灵韵蒙尘,威能百不存一,较之当年随晴明公叱咤风云之时,已是云泥之别。”
侍立一旁的铃木家主铃木彻忍不住低声疑惑道:
“大人,据闻那式神天后在铃鹿山展现的力量已然可以排山倒海,引动水龙……这,这还算弱小吗?”
林晨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带着些许不屑的弧度,目光扫过下方屏息凝神的铃木家核心成员。
“弱小?呵,你们以为,打穿了一道守护门户,再凭借几捆炸药,炸塌一个不稳定的空间节点,就真的彻底消灭了‘大岳丸’那般的存在?”
他声音平淡,却如同惊雷在铃木家众人心中炸响,“那不过是取巧,利用了规则漏洞的侥幸罢了。真正的上古大妖王,其恐怖之处,远超汝等想象。”
他微微前倾身体,烛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动。
“莫说是全盛时期的大岳丸,便是其麾下一些稍有道行的妖将,譬如那‘雪女’……尔等可知,真正的雪女,一念之间,便可引动天地之力,令方圆百里冰封雪裹,暴风雪肆虐不止,那才是改变一地天象的伟力!铃鹿山那头,不过是被封印太久,又受了重创,未能恢复万一的残躯罢了。”
这番话,让铃木幸太郎、铃木圭等人背后瞬间被冷汗浸湿。
他们之前还为人类现代武器与超凡力量的结合取得的“胜利”而振奋,此刻才惊觉,他们可能连真正恐怖的边角都未曾触及。
“至于式神……弱小的,或许一个强大的武士就能消灭,而其中强大的。”
林晨重新靠回椅背,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却更显高深莫测。
“当年跟随安倍晴明,盖压一个时代,让百鬼蛰伏、群妖退避的‘十二神将’,又岂是如今这点呼风唤雨的小把戏就能概括的?式神的威能,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其主人。如今的缔约者,自身修为浅薄,如同幼童舞动巨锤,又能发挥出几分真正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