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需要了,她戴不了这么多钗子。
周浣无声后退,连连摆手,退着退着脊背既猛地碰见个什么东西,吓得她猛地一回身。瞧见个冷着脸的男人,周浣垂头,仿若是受了惊的兔子,缩着肩膀又不敢乱看。
兄妹俩一前一后将她夹在中间。
“周姑娘,你戴这个一定好看!”陈茵茵举着手,将手中的簪子展示在刃无涯面前,“哥,你看看好不好看?”
少女眸光灿烂,恍若星辰,刃无涯定定看着她手中的簪子,眼神有意无意的瞟过周浣不饰一物的发顶,“好看。”
像是自己的审美得到了极大的肯定,陈茵茵连比带划,“我就知道!我的眼光就是最好的!周姑娘带着个一定好看。”
周浣一见她是要给自己买,忙扯了扯她的袖子,摇了摇头。不行的不行的,这簪子精美,她手里可没这么多钱...
茵茵笑了,递了个眼神给周浣,俩人背过身去悄没声的比划:怕什么,我哥在这呢。
周浣:那也太破费了,我娘知道会凶我的。
茵茵:没关系,是我们兄妹执意要送给你的,又不是你开口要的,别怕。
“阿婆,就要这个了!”
刃无涯自然而然的递过去银子,将那簪子接了过来,腾出一只手递给周浣。女孩垂着头,双手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
茵茵生怕她不自在,拉着人的手往前面去,边走边道,“周姑娘,我来给你戴上,这漂漂亮亮的簪子呀,就是要戴在头上才好看,锁在匣子里吃灰干什么?是吧?”
两人渐渐涌入拥挤的人潮声中,卖东西的阿婆见他一直不动,还以为他有什么喜欢的东西要送姑娘,便挨个给他推荐,“公子瞧瞧还喜欢什么?咱们着虽比不上珍宝阁的华美,但胜在精巧不是?”
刃无涯被她这么一说,从方才的思绪里回神,目光落在一小个鸾凤纹镶细珠的梳子身上,那梳子只有半个巴掌大,不实用但看着好看。
阿婆细心,见他看着那梳子,盲猜个七七八八,“这梳子呀,自古男子送给女子便是表明心意,公子莫不是也有中意的姑娘了?那不妨买一个,好叫姑娘知道你的心意呢?”
...
主街中央有杂戏,两个姑娘热热闹闹的看了一会,看着喷火戏和胸口碎大石,一个接着一个的瞪大了眼睛,旁边还有个变魔术的,八尺高的男儿用黑布一遮,唰的一下就没了身影了。
“哇塞!这也太神奇了吧。”
喷火的光亮映在几人的眸中,刃无涯不动声色的跟上来,身量高长的他往两个姑娘身后一战,不动声色的隔开了她们与旁的陌生男子的距离。
两颗毛茸茸的脑袋在自个的眼皮子底下乱晃,前头的杂戏惹得众人尖叫不已,他却好像没看见似的,一心一意看前头的两颗脑袋。
周婆婆挤不动了,寻常她上街来两刻钟的时间就能走完,今儿个却不一样,男女老幼都挤在街上,堵得整条街都水泄不通的,要想走完这整条街,非得一个多时辰不可。
母女俩寻了个清净的地方站着,周婆婆让她先玩,她是老胳膊老腿的撑不住了,得回去歇着。
今日皇城内不禁宵夜,不少人都本着要玩个尽兴的。她们上了年纪的人熬不动,只能尽早的回去了。
周浣给陈茵茵比划,自己要送娘回去,茵茵一愣,道,“哪能呢?你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这么早回去可不行,你说是吧哥?”茵茵往身边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如她意料之中没有开口。
“哎呀...这么一说我也有点乏了,估计就是昨天晚上太兴奋了,我都没睡好觉...”陈茵茵极夸张的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的看着周浣,“这样吧,我和周婆婆回去,你和我哥再在外面玩会。”说着还一把将周浣推到刃无涯身旁,狡猾的给刃无涯使了个眼色,无声的用口型道:机会给你了。
“周婆婆,咱们走!”
周浣还是不放心,正说要跟上去,才走了两步,胳膊就让人拉住了,男子掌心的热度隔着袖口薄薄一层布料传来,有种灼烫的想让她离开甩开的感觉。
刃无涯比她动作更早的松开了手,“你放心,茵茵会把周婆婆照顾好的,今夜城中没有宵禁,可以畅畅快快的玩会。”
周浣只觉得耳尖很烫,烫的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听见刃无涯说话,也只点点头,垂着脑袋走在她身边。
忽而一双手将她的脑袋扶了起来,刃无涯垂眼看她,“你老低头干什么?地上有银子吗?”
周浣一双脸红了个彻底,连连摇头,随后梗着脖子大步往前走了。
绕过杂戏,前头一溜烟都是各种精妙绝伦的灯笼,形状各自惟妙惟肖,各个灯笼的光从上方落下来,将面前的人完完整整的笼罩住,她的影子落在他的身上,“茵茵回去的早,咱们给她带一盏灯笼吧。”
周浣点点头,心想着茵茵他们给自己买了簪子,她也该给个回礼才是,这般想着便同他比划:要第二排右手数第五个的兔子还有上面一排左手第三个的老虎。
刃无涯了然,抬手召来老板,取了两只灯笼下来,周浣还在荷包里掏银子,刃无涯便径自绕过她。抢先结了钱。
嘿?怎么回事?不是她给他们买的吗?
刃无涯面上毫不知情,将小老虎的灯笼递给她,“一人一盏。”
周浣手里拽这个虎头灯笼,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前头那人走的很慢,像是为了迎合她的脚步一样。
“诸位看官,今夜花灯佳节,本店特意做了个彩头,九转镂雕空心桃木香转。谁能将本店设置的谜题全都答对,这香转便是谁的。”
围观群众窃窃私语,一连答对十道题目未免太难,但那香转属实精巧,也怪不得要求这么高。
有个穿着白衣衫的小哥率先道,“我来我来!让本公子给你们开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