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看到戚沐昕这副模样，毫不犹豫地冲上了前，将她挡住，不让其他人看到她的丑态：“快请大夫。”
那几个丫鬟婆子根本不敢上前，白氏怒道：“先把小姐扶回去。”
事情到这一步，大婚是不可能再进行下去了。
凤鸢带来的影卫拦住了府门口，不让任何人进去。
白氏看向凤鸢：“昭懿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是本宫该问，你们戚家是什么意思吧？这李代桃僵的戏码你们戚家用的娴熟，可你们别忘了，皇家赐婚，你们戚家这是欺君。”
戚敬贤自然不会认下这个欺君之罪，他看了一眼戚念霄，戚念霄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于是，戚念霄上前一巴掌直接扇在了白氏脸上：“白氏，你怎么敢让沐昕代替戚桐嫁给孟为桢的？幸好这件事没有成，若是成了，我们戚家满门都要被你们母女给害死。”
戚念霄这是要把所有的错都推给白氏。
凤鸢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一场闹剧：“你们还是好好地想想，等会儿怎么跟父皇解释吧。”
戚念霄的脸色瞬间惨白。
凤鸢往回走到了戚桐的面前，她从木槿的手里接过红盖头，亲自为戚桐盖上了。
随后，凤鸢握着戚桐的手，将她的手放在了孟为桢的掌心：“孟世子，戚桐以后就交给你了。”
红盖头下，戚桐的眼眸微微颤动，不知为何，凤鸢的身影与苍灵的身影在她的眼中慢慢地融合。
孟为桢握紧了戚桐的手：“公主放心，微臣以后定会善待戚桐。”
木槿将那放着龙凤镯的木匣送到了两人面前，凤鸢解释：“这是父皇送你们的龙凤镯，希望你们夫妻恩爱、白首偕老。”
戚桐拉着孟为桢跪下，一同叩拜凤鸢。
“孟为桢，带着你的夫人回去拜堂成亲吧。”
凤鸢站在原地，看着孟为桢扶着戚桐上了花轿，看着迎亲的队伍慢慢地从戚家门口离开，她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涩。
记忆似乎回到了她第一次见到戚桐的时候。
小姑娘满身伤痕地从山林中跑出来，倒在了她的马车前。
“救救我。”
“我为什么要救你？”
戚桐努力地仰起头，看着坐在马车中戴着面具的凤鸢：“我的母亲是皇商薛家的人。”
“薛家已经覆灭。”
“所有人都在找薛家藏起来的那笔巨额财富，我知道在哪里。”
“你想换什么？”
“我想活下去，报仇。”
凤鸢看到了戚桐眼底对生的渴望：“好。”
凤鸢将戚桐带回了血雨楼，彻骨的恨意激发着戚桐潜力，她成为了杀手中的佼佼者，最终接任血雨楼杀部的堂主之位。
可恨是会随着报仇结束而消散的，凤鸢希望在恨终结之后，戚桐能够因为爱而继续活下去。
她无法以苍灵的身份为戚桐送嫁，但能够以凤鸢的身份将她交给孟为桢，也不算遗憾了。
那个她亲手救回来的小姑娘，长大了……
——
紫宸殿内，凤明弈和凤明珩跪在地上，乾元帝自顾自地批着奏折，并没有看他们。
直到凤鸢带着戚家的人进殿，乾元帝才放下了手中的奏折：“说说吧，戚桐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敬贤果断开口：“回皇上，老臣的儿媳白氏见其女沐昕爱慕孟世子，瞒着我们铸下大错。”
乾元帝并不意外戚敬贤会舍弃白氏：“惠王，你来解释一下为什么戚桐会在你的府中？还有，昭懿带人去找戚桐的时候，恭王你为什么也在惠王府？
朕记得，已经禁了你们两个人的足，还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倒是朕小瞧了你们。”
凤明弈先一步开口：“父皇，儿臣是探知到惠王与戚家合谋私藏戚桐，想着将戚桐救出来完成婚礼，没想到昭懿已经领了父皇的命去救戚桐，这都是误会。”
凤明珩连忙说道：“父皇，儿臣是看出了戚家要算计戚桐的婚事，才会将计就计，想着将戚桐留在惠王府，保证她的安全，在大婚之日将她送到平昌侯府。”
乾元帝无不嘲讽：“你倒是有心了。”
“父皇，戚家到底是儿臣的外祖一族，儿臣不想看到他们一错再错，但将此事禀明父皇，父皇肯定会重罚戚家。
儿臣左右为难，以为私下解决此事，就能两全。
这件事都是儿臣的错，儿臣甘愿受罚。”
凤明珩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可在场的人有几个是简单的，怎么可能会相信他的话？
“你大婚在即，朕若是这个时候罚你，岂不是不合时宜？”乾元帝冷声道，“你们的主意大得很，一个个地都会自作主张，打着为朕分忧的名义，做的都是欺上瞒下的事情！”
所有人都胆战心惊地跪在那里，唯有凤鸢依旧站着，她开口打破了僵局：“父皇，二皇兄若是当真配合戚家的谋算，定然不会留下戚桐，两位皇兄虽有自己的心思，但其情可原。
这一切的根源，还是在于戚家妄图李代桃僵，这真假戚桐的事情发生了两次，戚家着实可恶。”
听到凤鸢的话，凤明弈和凤明珩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戚敬贤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他磕头喊冤：“皇上，老臣当真不知此事，都是白氏为了亲女胡作非为，还望皇上明鉴。”
白家还要仰仗戚家，若是戚家倒台，那白家就彻底完了。
所以这个罪，白氏是背定了。
此刻跪在后面的白氏，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除了悲凉，就是可笑。
“皇上，此事皆因罪妇的私心而起，与其他人无关。”白氏缓缓地站起身，“罪妇的儿子已经死了，唯有沐昕这一个女儿，她的容貌已毁，不会再有什么好婚事，所以罪妇盯上了戚桐的婚事。
这一切，都是罪妇的错，愿以一死，求皇上不要牵连他人。”
说完，白氏拼尽全力撞向了旁边的柱子。
在场唯一预料到白氏会触柱而亡的人是凤鸢，但她不会出手去拦。
至于其他人，全部都惊住了，就连戚敬贤和戚念霄都没有想到白氏会死的如此决绝。
看着她满脸是血地死在乾元帝面前，他们更多的是庆幸。
白氏死了，戚家才能有生路。
乾元帝挥了挥手，原福立刻让人将白氏的尸首拖了下去。
“此事虽因白氏的私心而起，但你们戚家其他人也不无辜。”乾元帝下令，“丞相戚敬贤罚俸半年，杖责三十，念其年事已高，由其子戚念霄代受杖刑，其他人在旁观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