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政实施后,天穆彻底改变。
许妍带着陆景言的孩子,守着香料铺子过日子。
腊月后,朝中颁布新令,女子可入朝为官为将,亦可自立门户。
自此,她的香料铺子,生意出奇的好。往日,来采买香料的大多是名门贵女。
自从新政出台,她的香料铺子每日出现新奇一幕。
身高马大的男子不爱戎装爱红妆,他们身着艳丽的服饰排队争相购买各种勾人心魄的香料。
这些男子面上胭脂水粉比女子更甚,他们谈天说地,许妍旁听两句,皆是讨论城中哪家贵女招亲娶夫之言。
以往,平民男子的出路唯科考与入伍,再不济,经商保份荣华,不贪权贵。
自新政出台,他们多了一条路,嫁入高门。
起初,男子抵触,不愿折损阳刚气。
常年不得志的书生平民,现实毒打之下,逐渐妥协。
渐渐,底层男子见仅凭男色轻而易举享荣华,再不必朝不保夕,纷纷效仿。
短短时日,大批男子倒戈,男风逐渐形成新势。
“夏知知这个女人真是疯了,如此荒谬之事,亏她想得出来。”许妍双手抄怀里,她望着店铺里人流涌动,感慨道,“这个陆秉川伤她不浅,如若不然,那个憨包女人怎干出如此离谱之事。”
男人靠不住,许妍暗自思忖,发家致富比较靠谱,也多亏夏知知,如此来,她可是发财了。
“别挤,一个个来……”许妍扬唇一笑,喜笑颜开朝人流里涌,眼前风情万种的男子们,如是化成了一块块金砖,带着夺目的光彩。
右相与陈武入狱后,夏知忧提携李子承为右相,紧接着以各种考核选拔,罢免,将朝中局势大洗牌。
皇宫与朝中遍布她的势力,陆瞻气愤新政,朝中大臣怂恿他造反。
他考量诸多方面,迟迟不敢动兵。
傅芜华得知后,为他分析局势。
她说夏知忧是心有大志之人,这次新政除却三夫四妾这条政策荒诞,女子为官为将,未必是坏事。
陆瞻自是不信傅芜华所言,他认为女子无才能胜任。
傅芜华以女子学医为例,当年,此事也遭到强烈反对。
近些年,女子医官涌入,女子生育风险降低,健全新生儿增加。
她又提醒陆瞻,不要小瞧夏知忧带的女子军队。
多年前,军机处武器已更新换代,并不是靠蛮力就能取胜。
他手下的军士再强悍,也抵不过热武器,真要硬碰硬,陆瞻未必占得到上风。
陆瞻斟酌一番,回忆起擂台赛那天,那些女子取胜本不是全凭武力。
他虽有军队,武器却掌握在军机处。
正如傅芜华所言,夏知忧掌权后,她大力招兵买马,聚集大批能人异士。据说已设计许多新式武器,甚至是闻所未闻。
思虑再三,陆瞻放弃反抗念头。
至于三夫四妾之说,陆瞻心里思忖,仍要规劝,眼瞧天下之人,男不男,女不女,他心里不安。
女子为官为将,陆瞻理解,三夫四妾,他始终想不明白夏知忧如何想,陆秉川又纵着她,他心里尤为郁闷。
傅芜华说夏知忧有谋略,他也愿意信。
她为天下苍生,可以理解,她一面大义,一面又干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陆瞻实属不解。
这个女子向来古灵精怪,他的侄子恐也是被她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吸引。
陆瞻也不知如何评价此女子。
“唉,本王这侄儿,倒是将他这皇后惯得无法无天,天下也丢给她儿戏……”陆瞻感叹。
傅芜华抿唇一笑,这件事她也不理解,瞧陆瞻无奈,她也无良策。
“王爷,你莫再忧心,我们与皇后相识多年。她偶然有些不太靠谱,或许就起了玩心。或是与皇上赌口气,后面回过味,就收了心。”傅芜华行至陆瞻身后,烛火摇曳,地上拖出长影。
“罢了,当年与我这好侄儿媳初识,本王就知这女子不是省油的灯,别看我那侄儿骁勇善战,被那女子拿捏死死的。”陆瞻打趣道。
傅芜华掩嘴轻笑,“王爷说得是,皇上对皇后确实宠爱有加。不过皇后虽行事有时荒诞,但新政大多还是有益。”
陆瞻叹息一声,与傅芜华相对而立,他捻起她的手,“不说这些烦心事,天色不早,我们早些歇息。”
傅芜华轻点点头,二人身影映照窗台。
陆瞻身边有傅芜华,他便不会与夏知忧作对。
朝中大臣的怂恿,未能掀起任何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