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秉川带夏知忧回营帐后,赵月儿随后也跟回来。
她在主营帐的偏侧安顿,回来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听闻一声鸟雀叫声。
她面露喜色,起身朝外走。
还未走出几步,一名蒙面宫女端着一盏茶进来,宫女放下茶盏。
赵月儿不作停留直往外走,擦肩之际,脖颈处顿感一阵冰凉。
“不许动,你再往前走一步,利刃便会割破你的喉咙。”
赵月儿花容失色,低眸瞧见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在脖子上,她立定脚步不敢再往前。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赵月儿眼眶渐红,眸中泛起惊惧之色,身子微微颤抖。捏绢巾的手,紧了又紧。
面前宫女,眼角勾抹讥笑。
而后,她另一只手扯下面纱,冷眼相视。
赵月儿身子一震,失神后退半步,瞪大了眼,“娘娘?”
“很震惊?这会子本宫是不是应该在营帐,被你找的人欺辱,你正要想法子去给陛下报信?”夏知忧慢条斯理说道,眼角勾一抹饱含深意的弧度。
赵月儿睫羽颤了颤,心口起伏跳动,她竟识破她的计划。
刚才,她明明听到成功的信号,她是怎样神不知鬼不觉跑出来。
探子来报,亲眼见她吃下加了料的桂花糕。
赵月儿眉头紧蹙,怎也想不通。
她这样完美的计划,什么时候被识破。
“姐姐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赵月儿往后退一步,挤出强笑。
“还要与本宫装糊涂?”夏知忧轻抬眼,沉脸盯着赵月儿,“你可以不承认,不过,你的人已被本宫截获,他也已招供。若是皇上知道了,你说,你会受到什么处罚?”
赵月儿脸色铁青,往后倒退数十步。
她浑身哆嗦,不确定望着夏知忧,只觉头皮发麻,脊背阵阵发凉。
“臣妾……臣妾不懂娘娘在说什么……”赵月儿咬了咬牙,仍不敢承认。
“不懂?”夏知忧蔑视一笑,她将匕首朝手心拍了拍,“赵月儿,本宫既然寻了来,自是不想揭穿你,本宫给你一次机会。就看你珍不珍惜,若你还要继续装糊涂,你可知,谋害皇后,会有什么下场。你的命抵了也抵了,你可知,你的九族恐怕死不瞑目。”
赵月儿脸色惨白,倒退几步。
她身子软塌,一屁股坐地上,咬着牙,浑身颤栗不止。
她怯怯抬眸,声音嘶哑问,“娘娘此话何意?”
夏知忧轻笑,她从怀中掏出一张宣纸,宣纸上密密麻麻写着一些字。
她挪步赵月儿身前,缓缓蹲下身。
“按个手印即可。”夏知忧一手展开宣纸置于她眼前,一手持匕首,刀刃挑起她的下巴,风淡云轻说道。
赵月儿的目光投向宣纸,供词两个大字尤为明显,“中书令之女赵月儿,伙同他人谋害当今皇后……”
赵月儿顿觉窒息,她张大嘴,错愕盯着夏知忧。
她的眼泪刷刷流下来,“不,我不认……你想置我于死地……”
“哼哼……”夏知忧冷笑,“可笑,本宫想你死,需费这个心思。你有点机灵劲儿,若你能为本宫所用,这便是你的卖身契。若你不愿听话,这便是你的催命符。当然,你可选择不认,那你便只是一枚弃子,本宫也无需留你。”
赵月儿紧紧盯着夏知忧,她软弱的外表下,竟有如此狠辣的心思。
“本宫没多少耐心,是愿意与本宫达成此番交易,还是赌一赌,本宫有没有立马让你九族株连的证据。”夏知忧扬了扬匕首,冰凉的刀刃拍打在赵月儿面上。
她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
夏知忧深不可测的眸眼,透出无情寒凉,似深渊绝境,即刻便能吞噬赵月儿。
“看来你不信,那好吧,你就等着受处罚。”言罢,夏知忧将手上的供词收回。
她冷笑一声,收起匕首站起身,转身便走。
赵月儿心口起伏更剧烈,血气不停翻腾。
她慌张匍匐在地,双手颤微抓住夏知忧的裙角。
“娘娘饶命,臣妾……臣妾愿意为娘娘效命……”她声音嘶哑,艰难吐出几个字,脑子里已然一团浆糊。
夏知忧勾唇一笑,蹲下身,捻起赵月儿的下巴,“识时务者为俊杰,赵月儿,你以为你们为什么能进宫。本宫选你们进来,就为与本宫争夺皇上,你可太天真。”
言罢,夏知忧抓起她一只手,她挥起匕首在她指尖轻轻一划,鲜血即刻涌出一滴。
“呃……”赵月儿皱眉呻吟一声。
不及她反应,夏知忧按着她的手在供词上轻轻一按,她松开她,满意笑起来。
她将供词折叠,重新放于腰间,慢慢站起身。
她睨视一眼瘫倒地上的赵月儿,她泪流满面,悔恨不已。
此刻,她九族身家全压在夏知忧那张供词上。
“记住本宫的话,当然,你可以不乖,不过,你可以试试本宫到底有没有法子灭你满门。”夏知忧的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今日之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管好你这张嘴。宫斗的戏码,你恐不及姐姐我见识得多。”
言罢,夏知忧戴上面纱,转身便走。
面纱下,她邪魅一笑,端于身前的手,指节屈了屈。
绿茶用来争男人,可是屈才。
天下之人皆可为她所用,人只分有用与无用。
权利制衡,他们想要得到什么,便也会被什么给牵制。
可惜了,这般俏人儿,没机会争男人了,只能为自己卖命,夏知忧心底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