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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谋棋局

待到张希安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宫门转角,那道玄色衣袂被宫墙吞没的刹那,大梁皇帝宋远才从龙椅上缓缓撑起身子。龙椅是由整块千年紫檀雕琢而成,椅背上盘绕的金龙纹历经数十载摩挲,早已泛出温润的光泽,龙鳞的棱角却依旧锐利,硌得宋远的指节微微发疼。他垂眸看着那龙纹,指尖无意识地反复摩挲,像是在掂量这江山万里的重量,又像是在细数这二十余载朝堂生涯的风霜。

殿角的三足铜炉里,焚着的是西域进贡的檀香。那香不同于寻常坊间所售,燃起来烟气清冽,带着一丝极淡的草木气息,不浓不烈,却能漫过殿内的每一个角落。烟缕丝丝缕缕,缠缠绕绕着梁上悬挂的八角宫灯打旋。宫灯的纱幔是苏绣匠人耗时三年绣成的百鸟朝凤图,烛光透过纱幔,将昏黄的光晕洒在金砖铺就的地面上。金砖是当年开国时从江南运来的,每一块都打磨得光滑如镜,能映出人影,此刻却被那烟缕搅得光影斑驳。宋远的影子被拉得颀长,投在身后那面描金嵌玉的九扇屏风上,屏风上绘着大梁开国的盛世图景,金戈铁马,江山万里,可他的影子落在上面,却显得有些孤清,像是一幅恢弘画卷上,不慎洇开的一抹墨痕,格格不入。

“你觉得他怎么样?”宋远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落在丝绢上的墨,晕染开一片浅淡的痕迹,轻得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阶下立着的老臣。他没有回头,目光依旧落在龙椅的金龙纹上,只是指尖的摩挲慢了几分。

阶下站着的是当朝太傅周显,已是年过古稀的老者。他须发皆白,白须垂至胸前,根根银丝似的,被打理得一丝不苟,衬得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愈发清癯。周显拄着一根通体翠绿的翡翠杖,杖身通透,不见一丝杂色,杖头雕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玉如意,那是先帝赏赐的宝物,跟着他已有三十余年。听见皇帝问话,他佝偻的身子微微挺直,拄着翡翠杖的手轻轻抬了抬,杖头的玉如意在金砖上点了点,发出一声清脆的响,打破了殿内的寂静。

“回陛下,”周显的声音苍老却中气十足,字字清晰,像是从岁月深处传来,“那小子有股子天生的聪明劲儿,眼神亮得很,方才回话时,句句都卡在点子上,滴水不漏。可到底还是太嫩了,嫩得像开春刚抽芽的柳——看着枝条挺括,透着股子朝气,可只要风一吹,保不齐就要晃上一晃,难成参天之势。”

宋远闻言,挑了挑眉。他的眉峰生得凌厉,平日里不笑时,自带一股帝王的威严,能让满朝文武俯首帖耳。此刻眉峰一动,那股威严便淡了几分,添了些许玩味。他终于转过身,目光落在周显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哦?照你这么说,他还成不了什么气候?那你倒是说说,他这份聪明劲儿,藏着的那些心思,会不会威胁到朕的皇权?”

周显往前挪了半步,苍老的脚步踩在金砖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像是不堪重负。翡翠杖的杖底碾过金砖,发出细碎的摩挲响,在这寂静的御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他抬眼看向宋远,浑浊的眼底浮着点深意,那是看透世事的沧桑,也是伴君如伴虎的谨慎:“陛下,常言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张希安,看着恭顺谦卑,实则心思活络得很。他能猜着您召他进京,绝不止是为了黑冰台副使那点芝麻绿豆大的差事,便一个劲儿地在您跟前表忠心,末了甚至不要一官半职,只求些金银赏赐——这算盘,打得比户部那些老账房还精。这般懂得藏拙避祸,不贪权位,倒也有几分城府,不得不防。”

“城府?”宋远忽然笑出声,笑声低沉,撞在坚实的殿柱上,又弹了回来,在御书房里荡开一圈圈回音,带着几分自嘲,几分不屑。他走到案几旁,拿起上面放着的一枚玉佩,玉佩是羊脂白玉所制,温润通透,上面雕着的是麒麟送子的图案,那是他当年还是太子时,母后赏赐给他的。“周老啊周老,你是老糊涂了不成?这满朝文武,每日排着队跟朕表忠心的人,能从东门排到午门,少说也有几百号。他们之中,有比张希安更会说话的,有比他更会演戏的,他凭着三言两语,几句看似诚恳的话,就能糊住朕这双看了二十多年朝堂风云的眼睛?”

二十多年,从他登基那日起,朝堂上的波谲云诡,党同伐异,他看得太多了。多少人今日还在跟前俯首帖耳,说着忠心耿耿的话,明日便可能暗中勾结,拔刀相向。忠诚二字,在皇权面前,薄得像一层纸,一捅就破。他见过太多人为了权位,不惜手足相残,不惜弑君篡位,张希安这点城府,在他眼里,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罢了。

周显沉默片刻,苍老的脸上神色凝重。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只吐出两个字,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要不……”

“杀?”宋远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指尖轻轻敲了敲案几上堆放的奏疏。奏疏是用明黄色的封皮,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皆是各地官员上报的政务,有些是关于民生的,有些是关于边防的,还有些,是关于皇子们的。他的指尖骨节分明,敲击在奏疏上,发出规律的轻响,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敲打着人心,“急什么?成王那边,还得用他来牵制那些蠢蠢欲动的朝臣。暂且留他一命,看看他这根刚抽芽的柳条,能在这朝堂的大风里,撑多久。”

说到这里,宋远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藏着无尽的疲惫,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他走到窗边,推开那扇雕花木窗,寒风裹挟着梧桐叶的碎屑,瞬间灌了进来,吹得他的龙袍猎猎作响。他的目光越过窗棂,落在窗外那几株高大的梧桐树上。冬日的梧桐,叶子早已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像是在诉说着寒冬的凛冽。“朕的儿子们啊,”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几分苍凉,几分无奈,“一个个都巴不得朕早蹬腿,好抢朕屁股底下的这把椅子。成王如此,靖王如此,就连那个才满十岁的稚子,身后都站着一堆想攀龙附凤的外戚。这偌大的皇宫,看着金碧辉煌,实则冷得像冰窖,朕身边,竟无一个可以信任之人。”

御书房里再次静了下来,只有铜炉里的檀香还在静静燃烧,烟缕依旧袅袅娜娜地飘着。宋远的影子,和周显的影子,在描金屏风上叠在一起,影影绰绰,像是一幅还没画完的权谋图,笔锋暗藏,玄机重重。谁是执棋者,谁是棋子,谁又能笑到最后,无人知晓。

另一边,张希安走出宫门,便看见成王赵珩早已候在不远处的宫道旁。赵珩一身宝蓝色锦袍,袍角绣着金线祥云纹,腰间系着玉带,玉带上嵌着的是东珠,颗颗圆润饱满,价值连城。他头戴束发紫金冠,冠上镶嵌着一块鸽血红宝石,在冬日的暖阳下,熠熠生辉。赵珩身姿挺拔,面如冠玉,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见张希安出来,脸上的笑容更盛,快步迎了上去,伸手拍了拍张希安的肩膀,语气热切:“张希安,可算出来了,陛下同你说了些什么?可是有什么好事?”

张希安微微躬身,避开了赵珩的手,语气恭敬,却带着一丝疏离:“劳殿下久等,臣惶恐。”他深知伴君如伴虎,伴皇子,更是如此。成王看似温和,实则心思深沉。

两人不多寒暄,翻身上马。那两匹马皆是千里挑一的好马,一匹是乌骓马,一匹是踏雪马,毛色油光水滑,神骏非凡。宫道上的青石板,被冬日午后的暖阳晒得温热,马蹄踏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在空旷的宫道上回荡。偶尔有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枯叶,马的嘶鸣裹着风钻进衣领,带着几分凉意,却吹不散成王脸上的喜气。

一路上,成王的脸就没垮过,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来,像是晒透了阳光的棉絮,柔软又温暖。他时不时地哼着小曲,调子轻快,心情显然极好,连看周围的景致,都觉得顺眼了几分。

张希安勒住马缰,放慢了速度,目光落在赵珩脸上,眼底闪过一丝探究,试探着开口:“殿下今日这般高兴,莫不是有什么天大的喜事砸着头了?竟让殿下如此开怀。”

成王甩了甩手中的缰绳,催马快走几步,回头看向张希安,脸上的笑容更盛,语气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得意:“哈哈,就等你问这句!父皇方才召我进去,亲口说要把官盐的差事扔给我打理!你说说,这算不算天大的喜事?官盐啊,那可是天下第一的肥缺!”

“盐税?!”张希安心头猛地一震,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脸色瞬间变了变,眼底闪过一丝惊涛骇浪。

官盐,何人不知这是天下第一肥缺?大梁的盐铁之利,向来由朝廷牢牢把控,尤其是官盐,从沿海的盐场,到内陆的盐铺,每一个环节都能捞到海量的银子。只要稍微动动手脚,便能让银子堆成山,富可敌国。多少人挤破头,想从这差事里分一杯羹,就连那些手握重权的国公,都对此垂涎三尺。

可张希安比谁都清楚,这官盐差事,哪里是什么天大的喜事,分明是皇帝设下的驱狼吞虎之计!皇帝将官盐这等肥缺交给成王,无非是想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届时,皇帝再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牢牢把控着朝局的平衡,让皇子们斗得两败俱伤,再也无力威胁他的皇权。

这是一盘险棋,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成王明明知道其中的利害,却还是因为这肥缺的价码太过诱人,心甘情愿地咬了钩!简直是被猪油蒙了心,甘愿被皇帝当枪使!张希安看着成王脸上得意的笑容,心中不禁冷笑,果然,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再聪明的人,也会变得盲目。

张希安心头百转千回,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故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羡慕:“殿下英明!能得陛下如此器重,实乃幸事!这官盐差事,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殿下真是好福气!”

成王听得这话,更是意气风发,下巴微微扬起,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正欲再言,却忽然勒住马缰,回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张希安,像是淬了冰,语气带着几分审视:“张希安,父皇单独召你进去,到底问了你什么?你且如实说来,莫要欺瞒本王。”

张希安定了定神,压下心底的波澜,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恭敬与惶恐,垂眸拱手,半真半假地回道:“回殿下,陛下不过是问了些抓捕黑冰台副使的细节,又问了问臣在地方上的见闻,末了见臣办事还算得力,便赏了些金银,并无其他吩咐。”

“就这些?”成王皱了皱眉,浓眉拧成了一个川字,手指无意识地敲着马鞍,发出沉闷的响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怀疑,“没提给你升官的事?你这次立了大功,生擒了黑冰台副使,按理说,父皇不该只赏些金银了事,定有其他安排。”

张希安犹豫了一瞬,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精光,睫毛微微颤动,像是有些失落,又像是有些惶恐,缓缓点头:“额……陛下的确只给了金银,未曾提及官位之事。许是臣资历尚浅,还需再历练历练吧,殿下不必为臣操心。”

成王脸上的笑容淡了点,嘴角勉强扯了扯,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语气听不出喜怒:“也罢,你年轻有为,以后有的是机会,总会升上去的。”他不再多问,猛挥了一下马鞭,马鞭破空,发出清脆的响声,马儿吃痛,撒开四蹄,向前奔去,“走!回王府!本王要摆上几桌酒席,好好庆祝一番!请上京中所有的官员,好好热闹热闹!”

风掀起成王的披风,猎猎作响,衣袂翻飞间,张希安跟在他身后,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分明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不满——那股不满,像是孩童被抢了心爱的糖果,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却堵得厉害,像是压着一块石头。

张希安心中了然,成王这是在怀疑自己了。怀疑皇帝单独召见自己,必定说了些不可告人的话,怀疑自己得了什么好处瞒着他,怀疑自己是皇帝安插在他身边的棋子。

而另一边,成王策马前行,望着前方越来越近的王府朱门,那朱门漆红如血,在冬日的暖阳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他眼底的笑意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翳,像是乌云密布。他暗暗咬牙,指节攥得发白,心中冷哼:“张希安定有事瞒着我!父皇单独召他谈话,绝不可能只赏些金银那么简单。这小子,倒是会藏!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他把藏着的事,一一吐出来!”

马蹄声渐渐远去,宫道上的青石板,依旧被暖阳晒得温热。可这温热,却驱散不了这朝堂之上,弥漫在人心底的那股寒意。权谋的棋局,一旦落子,便再也无法回头。而张希安与成王,不过是这盘棋局里,两枚身不由己的棋子罢了,他们的命运,早已被执棋者牢牢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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