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晚会的喧嚣还未散尽，后台的走廊里却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姜晚刚卸完妆出来，就被一个男生拦住——是清舟的忠实粉丝柳宗泽，他手里还攥着一本清舟签名的漫画集，封面都被捏皱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柳宗泽的声音带着哭腔，眼里满是愤怒。
姜晚皱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是不是你故意逼清舟学姐！”他把漫画集往姜晚面前一递，“现在清舟学姐要出国了，连连载的漫画都断更了！为什么？！你是嫉妒她比你有才华，抢了你的风头吗？”
“我为什么要嫉妒？”姜晚的声音冷了下来，“清舟学姐是我一直敬佩的人。”
“你就是嫉妒！”柳宗泽梗着脖子，“现在学校里多少人追你？你肯定看不得学姐比你优秀！”
“谁跟你说的这些鬼话？”姜晚攥紧了拳头。
“我姜晚不屑做这种事。麻烦你下次说话前讲证据，别听风就是雨！”说完，她绕开柳宗泽，快步往前走，后背却像被火烧一样烫。
刚走到楼梯口，就撞见了秦邵。他背着书包，似乎在等她。
“你认识清舟？”秦邵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
“嗯。”姜晚点头，心里还堵着气。
“是真的吗？”秦邵看着她，目光深邃。
“什么是真的？”姜晚心里咯噔一下。
“清舟因为你才要出国。”
姜晚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抬眼看向秦邵，眼里闪过一丝受伤：“你不相信我？”
秦邵沉默着，没有回答。
“是，听到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吧。”姜晚别过头，声音带着点自嘲，转身跑下楼梯，眼泪差点掉下来。
……
另一边的医院病房里，清舟正小口吃着护理师做的蔬菜粥。米粥熬得软糯，混着淡淡的香菇香。
[系统:目前男主对女主好感度40%……不对，刚又涨了，到50%了！宿主你才见男主几面啊，这好感度居然还在涨。]
清舟舀粥的手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一直出现，也意味着缺点也会暴露。”
[系统:宿主果然厉害！距离太近容易产生矛盾，保持距离反而能维持滤镜。]
清舟咽下嘴里的粥，看向窗外——依旧是一片灰蒙蒙的景象，却好像比之前清晰了些。
[“好感度这种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她轻声道，“比起虚无缥缈的数值，能自己站稳脚跟才最重要。”]
护理师端来一杯温水，放在她手边：“清小姐，粥够不够？不够我再去盛点。”
“够了，谢谢。”清舟摸索着握住水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忽然平静了许多。
窗外的风穿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在为她即将开始的新生活，奏响序曲。
……
机场大厅里，广播正播报着飞往L国的航班即将登机。
封逸攥着手里那张没送出去的明信片，站在安检口不远处，像棵扎了根的树。
宋宁戳了戳他的胳膊：“不去送送吗？过了这扇门，想见可就难了。”
旁边的封总瞥了儿子一眼，冷哼一声：“窝囊。”想当年他追封逸母亲时，可是连夜坐绿皮火车跑了三个省。
宋宁连忙打圆场：“那是，还是封总当年意气风发，闪婚闪离都那么果断，哪像现在的年轻人，爱得磨磨唧唧。”
封总没接话，只是看着远处航班信息屏上滚动的字母，指尖在公文包上轻轻敲着。
“你不去送，再等至少四年，等你大学毕业才能去看她。”宋宁又劝了句。
封逸突然转头看向父亲：“爸，你能去海外投资吗？比如L国？”
封总挑眉：“你以为做生意是过家家？说去就去？”
“嗯，确实不简单。”宋宁在一旁附和，偷偷给封逸使了个眼色——这小子平时看着愣，关键时刻倒会想办法。
封逸却像是没看见，自顾自说：“我想去国外读大学，就去L国。”
封总被他气笑了：“你也不看看你那成绩单，除了跆拳道能拿出手，哪门够格？”
……
飞机冲上云霄时，清舟望着窗外翻涌的云层，慢慢闭上了眼。
过去的一年像场冗长的梦，如今终于要翻篇了。
国外的生活比想象中平静。语言不通就抱着词典死磕，眼睛看不见就摸着盲文课本一遍遍记。
直到三年后，医生摘下她眼上的纱布，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手背上，她终于看清了那抹久违的、温暖的金黄。
“能看见了？”护理师笑着递过一面镜子。
清舟看着镜中自己的眼睛，眼眶忽然一热。
……
[系统:宿主，秦邵对姜晚的好感度已经70%了，对你的好感度也有50%。]
系统的声音带着点兴奋。
[还有个好消息，封逸靠特长生招考，考上了姜晚就读的大学；周寂也通过交换生项目，和姜晚成了同学。]
清舟正在画室里调色，闻言笔尖顿了顿，蓝色颜料在画布上晕开一小片：“宋宁呢？”
[系统:她已经彻底融入这个世界了，在国内开了家画廊，听说生意不错。]
“她不回去了吗？”
[系统:她说在这里很幸福，有自己的事业，还有一群能说上话的朋友。其实说到底，是她改变了封逸的剧情线，让他从原来的偏执男配，变成了现在为了目标努力的样子。]
清舟笑了笑，将画笔蘸满阳光色的颜料，在画布上添了一笔明亮的黄。
窗外的鸽子扑棱棱飞过，留下一串清脆的哨音。
……
八年时光像指缝里的沙，悄无声息地溜走。清舟站在自己的画廊里，指尖拂过一幅刚挂好的油画——画布上是L国郊外的向日葵田，金黄的花盘朝着太阳，笔触里满是温暖的张力。
[系统:宿主，男主的母亲还是走了。临终前希望秦邵成家，他和姜晚已经结婚了。]
清舟拿起画笔，在一幅未完成的画上补了笔阴影：“好事。”
[系统:宿主，你不打算回去看看吗？]
“男女主都在一起了，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清舟放下画笔，转身走向休息区，那里放着刚煮好的咖啡，香气袅袅。
[系统:嗯嗯，是在一起了，就是……毫无波澜的那种，好感度一直停在70%。]
“相敬如宾，一帆风顺不好吗？”清舟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非要撕来撕去才叫爱情？”
[系统:宿主，有一个人还在等你。]
清舟吹了吹咖啡的热气：“谁？”
[系统:封逸。他毕业后一直在国内帮父亲打理生意，每年都来L国看你的画展，只是没敢打扰你。]
“那就让他等下去吧。”清舟的声音很淡，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系统:还有一点，男主没按故事线成首富。因为姜晚重生，砍断了他不少悲惨线，却也没给他带来暴富的机遇。]
“成首富很重要吗？”清舟挑眉。
[系统:当然！原剧情里他可是商业巨鳄！]
“需要我送资源吗？”清舟笑了笑，“现在的首富是谁？”
[系统:封逸的父亲。这几年他的产业扩张得厉害。]
清舟若有所思：“现在是穿越女和重生女杠上了？”
宋宁在国内开画廊，姜晚和秦邵经营着一家小公司，封家的产业又蒸蒸日上，倒真像场无声的较量。
她走出画廊，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街边的行人步履匆匆，鸽子在广场上啄食面包屑，一切都显得平和而生动。“阳光真好，回去吧。”她对自己说，也像是对系统说。
[系统:宿主，两虎相争必有一死。封父的手段……原剧情里可不干净。]
清舟的脚步顿了顿：“你的故事里，封逸的父亲结局是什么？”
[系统:为了帮儿子扫清障碍，背后做了不少出格的事，最后东窗事发，身败名裂。]
“周寂呢？”
[系统:原故事里，他因为姜晚的请求，答应和秦邵合作，帮秦邵的公司起死回生。]
“这辈子呢？”
[系统:没有。周寂成了一名设计师，定居在南方小城，偶尔会给姜晚的公司画插画，但没深度合作。]
清舟抬头看向天空，白云悠悠。
她转身往画廊走，玻璃门上的倒影里，自己的笑容平静而舒展——她的世界，终于只剩下阳光和画笔，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