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文先入为主以为芽衣是向导,激起南天霸身后这群人的几道哄笑。
“真是向导就好咯”
“笑话,这年头搞AA联动的开始变多了”
“呸!谁和你搞AA联动”
“我是o”
“认识一下?我叫唐小飞”
“.......”
嘈杂的议论声扑来,南天霸面红耳赤,芽衣淡淡垂眸不语。
加文觉得有意思,他从来没看过哨兵之间纠缠。据说同是哨兵的话,即便第二性别为男女,一旦亲密接触,在欧米伽那异常好闻的信息素,被同性闻见却是异常恶心。
和在垃圾场里找吃的没区别。
加文身后十人脚踩飞行器,立在阳光之下,飞行器喷出的绚蓝流光为他分外长脸。
加文享受这种有排面的感觉。他忽然想好今晚要做什么发型了。就做那种雕刻发型,在头部两侧剔一个帅气的“Z”。
南天霸脑袋嗡嗡的,他想发火,但一鼓作气的时间只有一秒,马上就迎来再而衰的第二阶段,他又看向了芽衣。
众目睽睽之下,嬉笑嘲弄的目光落在她的背影。
芽衣倦了。
这种没完没了的日子其实她也不想过。刚来统合军校时想锻炼自己的能力,甩开南天霸练习吹埙,可多日来因为身体的瘦削备受嘲讽,甚至有某些不怀好意的眸光,她也就没那么排斥南天霸的接近。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诺言当不得真,南天霸也该有自己的生活,这一切或许也该结束了。
芽衣掀起眼眸,松开南天霸的手臂,她望向他,语气阴甜,“你自己决定,以后——”
“不要问我了”
“也别跟着我”
南天霸错愕,见芽衣要走,他下意识地想伸出手拽住她。可周围灼灼的目光让他的手生生停在半空,擦过芽衣的衣摆,热风从指尖溜走。
南天霸回过神来,还是要追上前,芽衣身影闪了几下,以b+级的最快速度离开了这里。
望着芽衣单薄而瘦削的背影,如果南天霸要追,以他a+级的资质,完全可以追上。
但是他没有。
脚底生了根,长在这片沙地上,南天霸心中有对芽衣的担忧,更多涌上的还是松了一口气的庆幸和慢慢蔓延开的隐秘的喜悦。
*
南家被称为幽九界的双开门家族,从南天霸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开始,家里人无论阿尔法还是欧米伽,身高从来不会超过一米五,但肌肉却异常发达,力气远超常人。
这就像个诅咒,不管他们找来的媳妇有多高,下一代仍然不会超过一米五,所以为了孩子的未来,家长一般会早早定下娃娃亲,从小培养感情,也就不会在长大后要求离婚。
南天霸的娃娃亲对象,在他五岁生日分化后不久,就被定了下来——芽衣。
御兽大师傅时烨的外孙女。
他们二人的婚事是南家族长南龙吟和芽衣的阿爷傅时烨定下的。
据说芽衣的阿母傅怜儿不知道被什么畸变物咬到,失踪后得了一段时间的失心疯,回来生下芽衣后状况才好转起来,但还是卧病在床,所以傅时烨才能把控这门婚事。
两家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南家的私人岛屿,漫花岛。
那是一片黛紫色的岛屿。漫岛的紫藤花垂挂在风中,云木层叠,碧绿的花蔓之下像是垂落了紫白的瀑布,随风飘摇。
四月份伴着阳春,林间歌鸟隐秘地唱着心声,花香随涓涓的小溪远去,尽是温柔多情。
他的阿父南龙吟和傅时烨有事要谈,便让南天霸领着芽衣去转转。
两个豆丁大的孩子在岛上转悠自然有人看着,两个南家的仆人守在不远处,南天霸和芽衣就蹲在草丛里扒拉几朵好看的花。
同样是五岁,南天霸比芽衣的面积要宽半个,一看就是个有的是力气的小胖墩。
小芽衣穿了身棉布白裙,戴着蕾丝手套,配浅跟黑皮鞋,认真地拾起掉在地上的瓣瓣紫藤花。
小心地放在手心里,她的手小,不一会儿就垒起高高一捧了。
南天霸虽然不明白她在做什么,但他是个热心的小胖子。自己也收集了一捧,递到芽衣面前,露出一个憨厚可掬的笑容。
“这些也给你”,南天霸说。
芽衣睨他一眼,哼了声,“我不要”。
“为什么?”,南天霸疑惑。
“那是你捡的,我不要别人把捡来的东西送给我”,芽衣说。
南天霸“啊”了声,有点摸不着头脑,“你不要?那你捡它们干什么?”
芽衣捡起一根树枝,对着松软的土地一阵戳,很快戳出一个小坑来。
芽衣把手心里的紫白色的花朵捧到土坑里,“我要给它们找一个睡觉的地方”。
南天霸说,“.......它们是花,还用睡觉?”
芽衣用一副“你看,你这个没有文化的小胖子”的目光瞟他,“你知道我阿爷为什么要和你家里人来这里吗?”
南天霸诚实,“不知道”。
南天霸隐隐觉得对面这个和他一般大的小女孩比他聪明,他愿意听她说话。
芽衣小心地用手把土拨过来埋掉这些已经开始干枯的紫藤花,“你们家的这座岛是结婚用的吧”。
南天霸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他们家族的结婚仪式向来神圣而隐秘,周围也布置了能源晶结界,狗仔们也拍不到。
芽衣的小脸淡定,“我阿爷告诉我的”。
南天霸有点思绪,但还是摸不着头脑。
芽衣拍了拍泥土,把小山包的泥土压实了,“你知道紫藤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接二连三的问题,南天霸觉得这个小女孩有点讨人厌了,好像显得自己很笨。
可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知道,这座漫花岛是他们家的,每对新人结婚都在这里,紫藤花的花语早就被家里的长辈科普过好几遍了。
南天霸有点兴奋,想起星际偶像剧里阿尔法为了欧米伽不顾一切的爱每天浑身疼痛的模样,他故作深沉地用偶像剧里的沧桑口吻说话,“为情而生,为爱而亡”。
稚嫩的嗓音再怎么压低,也还是清脆。
芽衣点点头,站起身背着手,大人的动作让她学起来像是个老小孩,“没错,就是这句话”。
“我阿母每天睡不醒,阿爷身体也越来越不好。阿父又整天看不到人。阿爷带我来这里,肯定是想把我留在你们家当童养媳”,芽衣说。
南天霸睁大了眼睛,“童养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