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的正门处,守了两名满铁的职员,因为不觉得能出什么危险,此刻他们的神情还是十分轻松的。
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根烟丢给另一人。
“尝尝这个,新出的。”
没想到对面又将烟丢了回来,然后举了举手里的烟卷。
“不了,我还是习惯这口。”
那人接过被丢回来的烟,顺势就叼到了自己嘴上点了火,深深吸了口后,朝高空吐出一缕烟雾。
“哎呀,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啊?”
他一句自言自语的抱怨,却不想得到了回答。
“就快结束了。”
嗯?
那人急忙将扬起的头放平,目光看向外面的小路上,说话的正是走过来的一位黑衣年轻人。
他看向同伴,满眼都是“这是自己人么”的疑问,但他并未从对方那得到想要的答案。
鉴于人家那一口流利的倭语,他们还是没敢武断的下结论,只是将手轻轻按到了腰间的枪柄上。
“你是哪位?”
“哦,地质课的若林,前天我们还见过面的。”
二人都是有些迷茫的点点头,虽然他们这些天一直在护着这些搞调研的家伙,却还真就没仔细分辨过谁是谁。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是木户课长想找镰田君,据说是有了新发现需要他赶紧报告上去。”
这么一说,对面的两个小鬼子就没什么再怀疑了。
那最开始递烟的人缓缓将手从腰间拿起,猛吸一口烟后又弹了弹烟灰,敷衍的指了指辽阳城方向。
“镰田阁下去见警务局的头了,此时恐怕正在新开的那家藤田酒屋那里,品尝着美味的马肉锅呢。”
说着他还朝另一个人撇了撇嘴,更觉得这日子苦中带涩了。
对面年轻人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遗憾。
哎呀,一会还得多折腾一下啊。
随即,他摆了摆手就转过身,那样子好像就准备回去了。
守门的二人也对视一笑,身子往回退去,缓缓往后面的门柱上靠去。
可就在他们这一松懈的刹那间,那黑衣人转过去的身子却突然又转了回来,两把飞刀同时分左右射出。
刀尖几乎是同时扎入二人脖子的,鲜血从他们捂上去的手指缝中冒出来,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对面,嘴嘎巴着的同时身子顺柱子下滑,就在屁股着地的一刻,呼吸也跟着消失了。
杜玉霖走过去拔下飞刀,又在尸体的衣服上擦了擦血迹后,径直往院子里走去。
大门往里走十几米,有一栋单独的小木屋,朝着院子里的一侧窗户此时正大敞开着。
屋内的桌子旁,正围坐着七个人吃早饭呢。
他们每人面前都摆了个木头碗,里面黏黏糊糊的不知道装得是什么东西。
一个人刚喝了口后放下碗,抬头正看见窗外一张脸笑盈盈地看过来,下意识地拍了拍身旁的人,示意他也往外看。
而等那人再抬头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根冒烟的小棍棍飞了进来,目光随着它来到了桌面的正中间。
轰。
爆炸就这样在两个人的惊疑、五个人的不知不觉中发生了。
他们从桌中央处朝四周弹出去,身体跌倒在地时每个人的脸都已经被炸得走了样,连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就为天皇尽了忠。
杜玉霖继续往里面走,而此时他手中已经握起了双枪。
爆炸声在空旷的山脚下传出老远,自然也惊动了其他的调查科特务,他们纷纷放下手头的事赶了出来。
杜玉霖眼前漂浮着“态势感知”立体图上,一个个屎黄色小点点正从几个方向往爆炸处移动着。
由于地图经过升级,现在敌人的行进方向与距离自己的位置也都能清晰标注出来了。
最近的只有 8.3 米,而远一些的则有 51 米。
他先移动到了一个小推车后,眼看着两个人从身前跑过,冲向着火的房子,其中一人甚至还打算去取一旁的水桶救火。
啪啪啪啪。
杜玉霖在他们身后果断开枪,二人正前冲的身子直直栽倒后就不再动弹了。
院中央,被困在柱子上的谢天蓬目睹了那黑衣年轻人从进来到现在的一系列动作,眼儿都看直了。
他以前也上山干过土匪的,只是最近几年才被大孤山村民请来做了保险队的头,自认是见过点世面的。
可这小子只身闯入,杀人跟玩变戏法似的,还真就是头一回开眼。
这不,在那小子在越过他时,竟拍了他胳膊后留了句“一会来救你呦”,便又独自冲向里面的几排房屋了。
啪啪啪啪啪......
那人双手驳壳枪交替射击,也不怎么这人就跟能提前知道了谁即将要出来似的,总能在小鼻子刚露出来头的一刻将其射杀。
哼。
杜玉霖当然知道了,“态势感知”图上标注的明明白白,再配合“危机预警”提示,现在谁想先他一步开枪可是真的很难啊。
而且有了空间的辅助,他甚至都不需要换子弹,直接换枪就行了。就这“二十响”的驳壳枪,空间里他就放了八把,得多少鬼子能经得起他二百来发子弹杀啊。
地图上,黄点一个一个陆续减少,最后只剩下三个点躲在一个房间里不动了。
想装王八了?这时候不应该喊着万岁冲锋的么?
杜玉霖并未急着过去,因为那个房间距离最后一排木屋很近,而此时许振远的人还没将所有百姓救走呢。
又过了一会,最后的一个小绿点也朝山上那头移动了,终于可以行动了。
地图上,代表鬼子的三个黄点正在方框里局促不安地四处乱窜着。
焦虑吧,畏惧吧,慌乱吧。
你们的报应来了,这便是到别国土地上撒野后该有的结局。
终于,其中一个人起身准备射击了。
但他才刚露头,脑门便被子弹打穿,身子朝后面倒去。
于此同时,另一个策应他的人撞门一跃飞出,可在半空中邢口便被击中三枪,也在落地后咽了气。
最后一个黄点,又不动了。
杜玉霖撇了撇嘴,朝着里面丢了根雷管后便转身走开,就在爆炸的同时,他伸手比了个“(^-^)V”。
这时候,要有人能给他拍个照就好了。
最后的黄点消失了。
在地图上,除了院中央的谢天蓬和前后赶过来的几个绿点外,再无任何敌人。
杜玉霖走回到了院中央的大柱子旁,用刀割断了谢天蓬的缰绳。
这时,许振远和留下掩护杜玉霖一高一胖也从前后聚集过来。
许振远提着枪,气喘吁吁的跑到木杆下,目光上下前后地打量着杜玉霖。
“当家的,你没事吧。”
目睹了这一切的谢天蓬和那一高一胖,看向许振远的目光犹如看个痴呆儿。
他能有啥事啊?
不如去问问地下躺着死鬼们。
他们有啥事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