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府外,马蹄轻踏。
花斑身穿兵马司卫头子的铠甲,走在马车外面。
他将庄云翔和元秋蝶的反应,一五一十的汇报给马车内的大小姐。
纪长安侧卧在黑玉赫的膝头上,正在假寐。
等花斑说完,纪长安才冷笑道:
“他原来什么都知道。”
花斑有些疑惑的问,“庄云翔知道什么?”
黑玉赫低着头,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膝头宝贝的脸颊。
拇指的指腹沿着她漂亮完美的颧骨往下,轻轻的覆在她的嘴唇上。
纪长安一说话,柔软的唇就碰触到他的指腹,就像亲吻。
“从一开始,元仙儿和元锦萱是两个人,他就知道了。”
“他知道身边的这个‘元仙儿’是元锦萱假扮的,他也知道元锦萱嫁过人,曾经做过闻家小妾。”
但是庄云翔什么都没有说。
花斑愣了愣,大步跟在缓行的马车边,问道:
“他为何要这样做?”
“为何?”纪长安伏着黑玉赫的膝,冷笑,
“自然是为了纪家的钱。”
元锦萱把元仙儿弄进贤王府。
那个时候白天出去应酬,与贤王吟诗作对的是元仙儿。
晚上与贤王同房是元锦萱。
元仙儿被困在贤王府的那几年,从来都没有回过纪家。
在纪家与纪淮应对的,也是元锦萱。
也就是说,那几年与纪淮同房的,同样是元锦萱。
可是庄云翔不在乎。
他看出了自己的侧妃,是两个人。
他知道一个是真正的元仙儿,一个是元仙儿的双生姐姐元锦萱。
他不说破,目的就是为了让元锦萱继续从纪家给他搞钱。
庄云翔不在乎一个侧妃之位,他喜欢的从来都不是那个人尽可夫的元锦萱。
他爱的是元仙儿。
那个能写出优美诗词的姑娘。
那个在贤王府里,总是郁郁寡欢的姑娘。
他什么都知道,两个人的差距这么大,他又不像纪淮那么蠢。
庄云翔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是两个女人?
可是庄云翔装作自己不知道。
他以为自己能够两全其美,既拥有爱情,又拥有钱财。
他爱的女人,和爱他的女人,一个给他爱情,一个给他钱财。
庄云翔那时候,估计是很享受的。
可是突然有一天,他爱的那个姑娘从贤王府失踪了,不见了。
庄云翔猜到她可能被元锦萱杀了。
可是他依旧不动声色的与元锦萱做夫妻。
既然没有了爱情,他选择保住钱财。
什么都是元锦萱替他做了,从纪家搞钱,欺骗纪淮。
吃纪家的绝户。
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庄云翔不必劳心费神,都有爱他的女人为他做。
他只需要继续毫不知情的,做他的“贤”王,博世人美名即可。
他为什么要拆穿元锦萱?
哪怕他心中再恨元锦萱,也不妨碍他利用元锦萱。
反正事情都是元锦萱做的,哪怕元锦萱最后会被纪家的后人报复。
那也是元锦萱欺上瞒下的错。
与他庄云翔又有什么关系?
纪长安眼中带着冷光,
“这才是真正的狠人。”
走在马车外的花斑沉默着,皱紧了眉头。
他没有再说话。
马车内,纪长安也闭上了眼睛,继续休息。
抚在她唇上的指腹,却是微微的用力,挤开了她的唇瓣。
纪长安心中一恼,张开牙关,狠狠的咬了一口男人的手指。
黑玉赫笑了一声,将手指拿开,放在自己的唇上,吮了一下指腹。
伏在他膝上的纪长安翻了个身,双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腰腹上。
她还沉浸在庄云翔的阴险下作里,哼唧着,
“男人果真没有一个好东西。”
黑玉赫宠溺的柔声道:“嗯。”
“还好为夫不是男人。”
纪长安的脸一直拱,娇气的怨道: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的手指不是好东西,总是折磨她。
说完,纪长安抬起手,把黑玉赫撩她裙摆的手捉住,搭在她的肩上。
让他规规矩矩的,好好儿的抱着她。
不许动手动脚不规矩。
黑玉赫的身子往后仰,双臂抱着腰腹上的宝贝,躺在行驶中的马车长榻上。
“养了这么久,今晚再试试好不好?”
他歪头,看着伏在他腰上的妻,用着极低的声音哄着她,
“要是还疼,为夫就及时停下来。”
这种事与以前那种耳鬓厮磨不同。
总要先同她商量。
否则她不同意,就没法儿放松。
到时候她会很危险。
纪长安想了会儿,将下巴尖压在他的封腰上,目光与歪着头的黑玉赫对视。
他倒是规矩的很,双臂绕着她的肩,规规矩矩的抱着她没有动。
但纪长安却比什么时候,都要来的羞涩。
她的脸很热,手指尖抠着他锦服上的暗纹,迎着他充满了欲念的眼,嘟囔着,
“这种事你跟我商量做什么?”
就,让她怎么回嘛?
说可以呀,那今天晚上就来吧?!!!
这对于女儿家来说,是不是太奔放了一些?
那说不行?
说不行,黑玉赫就真的会放过她吗?
哪回她不是很用力的拒绝了他?
但是他总是会将她翻来覆去的折腾。
“别怕,别紧张。”
黑玉赫的手指,轻轻的抚着妻子的眉眼,
“为夫又将神力削弱了几分,这回不会再像成亲那晚上一般了。”
他可是看过《春宫图》的蛇。
绝不会如上回那般乱来。
这一次黑玉赫准备的非常充分。
纪长安红着脸,将目光下垂,把发烫的脸颊埋入他的腰封上。
一声不吭。
以往她定然会抗拒他的尝试。
毕竟,夫君的那个真的有点儿恐怖。
她太娇弱,根本承不住。
但是自从知道她的重生与他有关之后。
纪长安就想试试。
她想与夫君长相厮守,想纵容夫君在她这里胡作非为。
她想生个属于她与夫君的孩儿,与她血脉相依。
她会对他们的孩儿很好很好。
就算倾尽一切,都不必担心会亲手养大一个白眼狼。
哪怕最后真的养出一个小白眼狼出来,也自有她的夫君出来收拾残局。
真的好想试试。
马车停下,纪家的大门打开,两个小门童早将纪家门口的大雪,扫了个干干净净。
黑玉赫拿出一件蛇皮做的大氅,将怀里的宝宝裹的严严实实。
他抱着她从马车上下来。
就直奔了他们的院子。
时值暮雪,满室香气氤氲。
红烛高燃,晧腕凝脂,若山风穿谷,摇动林稍,落雪纷飞,坠于发间肩侧,又被暖肤融去。
深冬已过,蛇君终得所愿。
满城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