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多了个云纤
宁安只让她负责摘花,再一瓣一瓣地清洗干净,又要用干净的布擦拭,确保花瓣不会受伤。
看似简单,却极考验耐心和手巧。
进了长乐宫后,云纤连宫门都出不去,日日都在几个宫女的眼皮底下,才几日下来就有些吃不消了。
人也跟着瘦了一大圈,脸上隐约有些憔悴。
“长公主不喜云纤,为何还要留着?”凌风道。
宁安弯唇笑:“就是想看看她能是用什么本事当贴身宫女的。”
这话凌风有些听不明白,但她大概知道这云纤肯定是哪里得罪了长公主。
没过几日云纤就来找宁安求情了:“长,长公主,奴婢……奴婢做不好您交代的活,还请您高抬贵手。”
“给我个理由高抬贵手。”宁安道。
云纤刹那间愣住了,她疑惑地看向宁安,根本就没有得罪过眼前人,还需要什么理由么?
“奴婢……不明白,还请长公主明示。”
“想不明白就继续做,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请示。”宁安摆摆手。
星儿立即将云纤拉走了。
宁安已和呈安打过招呼了,没什么事不必来长乐宫,实在要紧的事就让常来传话。
断绝了云纤的机会。
又过了大半个月已是年关将至,外头刮起了寒风,吹在脸上宛若刀子似的尖锐。
星儿来到她身边:“长公主,云纤昨日半夜开了窗站在冷风口许久,刚才已经高烧了。”
宁安扬眉,还以为有多能折腾呢。
“让太医开一些寒凉之药,日日端给她。”
星儿照做。
不久后星儿又来回话,云纤屋子里的盆栽倒是枯了几盆,泥土里还有残留的药渣。
没喝药病一直拖延着,不好不坏地挺着。
宁安抬起头看了眼屋外的大雪:“找个理由罚她跪在雪地里两个时辰!”
说罢,她起身去学堂。
韩夫子说翻过了年,她就不用再去学堂了,要学旁的礼仪还有算账的本事了。
等到了午时回来就看见了云纤瑟瑟发抖地跪在雪地里,抬起头看向了宁安:“长,长公主。”
话都听不清了。
宁安侧目:“你想见谁?”
云纤瞳孔一缩,紧紧咬着唇不知该说什么,宁安抖了抖身上的斗篷:“生病了不肯吃药,这么冷的天怕是熬不了几日。”
云纤眼中有些惊恐。
事实也如宁安所说,云纤确实病得更加严重了,又没有医女来医治,躺在床上捂着心口,几乎快要将肺部都咳出来了。
又挺了几日后,星儿说云纤想见见宁安。
等宁安在看见云纤的时候,云纤都快瘦的脱相了,头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看向了宁安,虚弱地掩嘴猛咳,好一会儿才停下来,道:“奴婢怎么也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得罪了您,长公主为何要折磨奴婢?”
宁安嗤笑:“给我一个放过你的理由,说服我,我就让太医来救你,而后重用你。”
云纤蹙眉。
两人四目相对。
云纤越发茫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越来越弄不明白眼前的长公主了,年纪不大,手段却格外狠厉。
“奴婢只是个一个奴才,不值当您费心……”
宁安嗤笑,对云纤的耐心渐渐耗尽,捉弄的心思也没了:“不过是想勾引太子,几次未遂罢了,想要攀龙附凤没什么难为情说出口的。”
云纤猛地抬起头看她。
“姑姑,处置了吧,怪没意思的。”宁安转身就要离开。
背后的人几次叫喊都喊不出声来。
半个时辰后凌风来了,从长乐宫拖出去一名尸首,凌风问:“长公主可解气了?”
“我曾因为她十个巴掌,但我也亲手溺毙了她,如今再折腾倒也无趣。”宁安没了耐心。
凌风不再多问。
这日去未央宫时,乔书吟拉着她的手:“来年三月南牧那边要举行登基大典,临熙是要回去一趟,你姑姑派人来传话,让你过去住一阵子。”
宁安想了想点头:“儿臣还从未见过姑姑呢,是该去看看。”
她两辈子都不曾去过南牧,早有向往之意。
时间眨眼飞逝
初春时宁安和乔书吟拜别,朝曦不断地叮嘱临熙要好好照顾宁安,就连呈安也红了眼有些不舍。
临熙表示一定会好好照顾宁安的。
出发前还去了趟乔家,挨个打过招呼要出远门一趟。
次日坐上马车赶往南牧。
期间,临熙说起了南牧的礼仪规矩,还有一些和北梁不同的地方,宁安认真地听着。
有些话听一遍就记住了。
这一路足足走了半个月才抵达南牧境内,从初雪融化到草地绿茵茵,也不过是几日的时间。
许是一冷一热之间着凉,宁安还在路上病了,靠在凌风怀里迷迷糊糊说着糊涂话。
临熙下令停下,先在驿站安置下来。
随行的太医给宁安诊断后:“长公主这是劳累所致,还有些水土不服,需休养几日。”
“吩咐下去,原地休养三日!”临熙道。
这一夜凌风寸步不离的守着宁安,摸了摸她额前的温度,快要天亮了温度才退下。
宁安睁开眼时嗓子都快冒烟儿了,凌风赶紧倒了杯水递了过来,宁安就着她的手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整个人仿佛是重新活了过来。
“长公主病了一天一夜,太医说是劳累所致,二殿下下令休息三日。”凌风道。
宁安点头。
好在第二天就恢复了七七八八,次日又继续赶路。
到了南牧境内后,临熙和宁安就乘坐两辆马车,偶尔临熙还会骑马,凑在马车旁问:“可好些了?”
“熙表哥,我没事。”
外头才没了动静。
用不了一会儿又要问:“可有不适?前头就有驿站。”
“不碍事的。”
又过了五天才抵达了南牧金城脚下,只听一道娇媚动人的声音响起:“熙表哥,你终于回来了!”
临熙闻声皱眉。
一侧帘子挑起,一名明媚少女穿着身艳丽火红色飞奔而来,宁安看了眼便松了手,安安静静坐着,面上不曾有半点意外。
依临熙的身份,能有爱慕者,根本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