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整个贡院都陷入了诡异的考试氛围里。
以往这个时候有的考生吃东西,有的继续考试,也有的方便之类的。
但这次却是完全不一样。
睡觉,都在睡觉!
也不对是全部,只有几十个自己拿着考篮进来的举子考生们没有影响,但凡用考场内考篮的都睡着了!
主考官也发现了不对劲!
带着人来回巡视,结果就发现一大片都躺下了。
而且还不是普通的睡眠,哪怕主考官令人特意弄了很大的声响,那些人的呼噜却是一个比一个响。
叫不醒,根本就叫不醒!
“那两名考官呢,怎么还没来?”
侍卫有些为难的道:“大人,您去看看吧?”
这位是礼部派来的主考官,副主考官六位,但此时那其中的两位和这些睡着的考生一样,睡的可熟了。
考生他们不能打扰,但副主考官却是能喊的,摇都摇不醒,只能过来禀报。
主考官甚是不悦,小声道:“本官还要继续监考,他们有什么可看的?叫他们过来看看这些考生?”
“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主考官无奈只得去了阅卷处,在没有卷纸送来的时候,就是他们考官暂时休息的地方。
然后,主考官就看到两位副主考官睡的极熟。
这二位不止打呼噜,甚至还说起了梦话。
主考官脸色黑了:“怎么回事?”
刚刚他出去的时候,这二位还在喝茶来着,怎么这一会儿就睡成这样了?
众人都低着头,不时的还往隔间看过去。
主考官走了过去,就看到隔间里躺了一地。
这十来个侍卫就是专门给考生们送饭食送水的,此时哪怕是躺在地上,也是睡相十足。
“快说!”
“大人,他们这有可能是中,中药了。”
“来人,去请大夫,不,去请太医。”
“……”
外人请太医是不易请的。
除非皇宫里的人,外人请太医那是要请旨的。
奏折很快送进皇宫。
东庆帝疑惑的问:“会试的贡院里请太医?”
“是,好多举子和侍卫都出了问题,主考官大人请旨请太医前往查验。”
“准!”
出来的人是在贡院门口守着的侍卫,里面的人是不能出来的,包括主考官本人。
但奏折还是可以的。
当东庆帝得知贡院里有可能又有人伸爪子,脸上露出了狠辣。
上次的恩科乡试让他这个皇帝丢了脸,今年竟然在会试也敢插手。
这是,真不想活了!
“着,太医院派人前往贡院协助主考官查明真相,不得有误,违者,诛九族!”
“是!”
太医们呼呼啦啦的去了二十多人。
“各位太医进了贡院,必须等到第三天和考生们一起出去。”
“那是必然!”
别说三天,就算三十天也得进来啊。
万一进来的人少了没查出来,那皇上诛他们九族怎么办?
在自己的性命危急之下,太医们的医术各个大涨。
号舍的锁在考试过程中是不能打开的。
但有的考生距离号舍的门很近,连拖带拽的就能薅过来把脉。
太医连着查了数百个号舍昏睡中的举子:“一样的病症。”
“中了药,药名为蒙汗药。”
“查过所有供应的东西,吃食没事儿,问题出在水里。”
“这水里有大量的药,也因此喝过水的人都陷入了沉睡。”
“……”
学子们吃喝能说得过去,两名副主考官也吃的是一样的,这些差役在当值期间却是齐齐晕倒这么多。
显然是在偷吃偷喝造成的!
差役们是被打醒了。
屁·股开花片片红!
当得知自己喝的给考生们供应的水里有药时,差役们吓傻了。
这些东西都是他们给送的,吃的是有专门的厨子做出来的,水却是差役们自己烧的。
其实应该也是交给专门的厨子烧水的,可这不是想多赚几两银子,就把这活揽过来了。
可这这这……
“胡闹,简直胡闹!”
想要往灶房的厨子身上推都推不了。
水有问题,是差役们烧的,也是他们送的。
那么,问题来了,谁下的药?
听谁的令?
为何要下药?
脑子里得有多大的坑才会要下药迷晕这么多的举子,这是要干甚?
做这有何好处?
好处?
自然是没有的。
因为全程只为针对一个人。
内卫过来把有接触的差役都押走了,又换了一批新的差役。
那些昏睡的举子,在太医们配了药给灌下去之后,一个个的才悠悠的醒了过来。
有离着号舍比较远的拽不过来的,那就没办法。
开考后号舍上的锁必须是锁着的,这是硬性规定!
考棚内的来来往往的都是人,那个别自己拿着考篮的考生是既庆幸又害怕。
他们是有自己的吃食,但水喝完了却是可以申请考棚内提供。
有个别的胆儿小没来得及要给自己的水壶里加水……
脸朝内躺着的沈书凡脸上闪过一抹笑意。
这一觉睡到了后半夜。
伸了个懒腰,坐起来之后呆呆的坐了好久。
然后好像反应过来什么,手忙脚乱的点灯,把笔墨纸砚重新收拾了一下,一边抹脸一边继续写。
如沈书凡这样的有不少。
有的甚至还哭出了声,愧疚啊。
竟然睡着了,这睡过去大半天,这试题要写不完了!
主考官的眼珠子通红!
虽然他及时发现了问题,但事儿还是发生在贡院的考棚内,而且考生还因此受到了牵连。
他这个主考官的失察之罪是担上了!
想到上次失察之因的主考官,坟头草都长了半米高了,主考官就又气又怕。
玛哒,谁要害老子?
什么样的算计不能等科考之后啊?!
显然是不能等的。
噗通!
太子跪在御书房的地上,额头冒汗,浑身颤·抖。
“父皇,真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干!”
“那两个侍卫是不是你安排进去的人?”
“……是不假,可……”
砰!
一个奏折砸了过来,太子祁旭的脸色瞬间白了。
上面是御史参他的,而那俩侍卫是他偏疼的侧妃的两个弟弟,平时他很照顾这俩小舅子。
动手下药的人就是他们。
在会试的考场内给参考的举子下药?
这可是要诛九族的罪名啊!
太子祁旭要吓死了!
“蠢货!给人顶锅了都不知道,回去问问你的好母后,尽快给朕结果!”
“啊?”祁旭疑惑,父皇知道不是自己干的,可为何要去问母后啊?
东庆帝看他这蠢样就更上火:“滚!”
“是是是。”
“……”
祁旭一溜烟的跑去了皇后的宫中去了。
大皇子祁栋正满头是血的跪在皇后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