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这招真有用。
有用到让人拍腿的后悔没早点想到。
居然东躲西藏的昼伏夜出走了那么多天。
郑离惊第一次觉得自己蠢了半边脑子。
现在他们一行人连续好几天,遇到骑兵查问,都顺利通过。
甚至他们还能在部落聚集的市集,光明正大的采购食物衣物,而无人对他们起疑。
高价买了两匹大马,易容过的索图尔和托贝都骑马而行。
把握时机的连续走了十多天。
眼看还有三两的天路程就能到达大晋地盘,大战却开始了。
大战一开始,到处都是急行军的军队,看到百姓都禁止他们靠近边境地带。
这会儿部落首领女儿的头衔都不管用了。
他们还被往回赶。
百里之外就是自家地盘,郑离惊岂会调头回去。
假装回走,磨蹭小半日天黑了。
天黑好啊!
天黑才好行事。
这时候的五大师虽然还沉疴在身,但已经能歪坐起身。
众人决定弃车骑马,五大师由众人轮流带着走。
避开有关卡的地方,绕道赶路。
路上遇到避战的大戎百姓,他们往相反方向走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幸好索图尔和托贝说话口音无人疑,说是到前头接应避战的亲人也有人信。
如此又跑了几十里,再往前,过不去了。
大戎大军阵列边境,与大晋交界的地方全线戒严。
再往前,必然会被人发现他们的异常。
“怎么办?到处有士兵巡逻。”看着远处那连绵十数里的营帐,索图尔拧了眉。
有了前功尽弃之感。
但摆弄着灵龟壳的郑离惊,并不着急。
“等天黑吧!”
“天黑也过不去,这里连绵十几里都是军营,我们隐藏不了踪迹。”托贝也心焦。
他认为不应该走这条路。
而是该弃马而行,往没有营地的地方潜伏偷渡。
隐川大修士被颠了一路,本就半条命又折了半。
他阖着眼有气无力的说了句:“想要活命,就安静点。”
他是没劲儿了,但他知道自己的小师弟往军营驻地靠近,必是测算出了什么。
他的大戎话虽然半桶水不到,但话意却是能让人听明。
索图尔和托贝都闭了嘴。
却依然一脸的忧心忡忡。
二大师是中年女人时,看起来还比较可靠些。
当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姑娘,总会让他们生出该不该把希望放她身上的犹疑。
现在也是,面临困境,难以淡定。
却又别无选择。
退,会死。
进,眼看生机也不大。
着实心悬得很。
但跟随二大师进出大戎的几个护卫,却很是镇定。
二大师是个大能人,她不慌,他们就无需慌。
尽管他们不知要怎样穿越大戎军的营地,但不妨碍他们有自信能回到自己地盘。
郑离惊没有过多解释,她在等时机。
天黑,拘神放鬼。
她拘来此地土地神问了几句,两国边地的土地神是哪边供奉多就偏哪边。
说话有偏颇,她又放几个鬼出去溜达了一圈。
鬼言鬼语不好懂,但他们的反应能证明些事。
那几个鬼幸灾乐祸的模样,足以说明今夜有让他们乐见其成的事。
看着她捧着个葫芦念念有词的索图尔和托贝,不知她要做什么。
悄声问刘良沈青他们,却得了句:“我们也不知。”
看不见摸不着的,他们没有通鬼神的能力,是真不知念念有词的二大师意图如何。
真要说,他们只能说一句:二大师在做有用之事。
对大晋玄门法术知之甚少的两个大戎人,不敢质疑,唯有尊重这样的诡秘仪式。
直到夜半,二大师叫他们起身行动时,才得知大戎军营有了异动。
火烧连营,战马嘶鸣,驻地的军营一片慌乱。
“快,轻装上马,趁乱离开。”
郑离惊把五师兄扶上马背,叮嘱刘良:“你走中间,务必带好五大师,别给他摔下马。”
“放心吧,我在五大师在。”刘良直接用一根腰带把五大师绑牢在自己后背。
曾经仙风道骨的隐川大修士,如今任由人当老娃娃来背了。
他实在是力不从心身不由己,虚弱得喘气儿都觉得费劲。
一行人上了马,摸近兵营。
郑离惊一手葫芦一手桃木剑。
所指之处皆起风。
一股股旋风刮得离奇,助阵那些起火的兵营越烧范围越广。
很快,搞夜袭的大晋西北军现身了。
厮杀声响起。
夹着战马奔驰的声音充斥着大地。
两军展开一阵殊死拼杀。
西北军把火烧连营的大戎军隔成了左右两大战线,分开追击。
“天助我也,你们跟着我走。”
郑离惊下了命令,掏出一团布,一踢马蹄就冲了出去。
索图尔和托贝看到有大晋军出现时就已经惊呆。
先是兵营起火,接着夜袭开战。
二大师她怎知今夜会有这样的机会,不用走那几十里地,也能遇到他们的人?
他们大戎最聪明的智者,只怕也没有这般高明的预知力。
可这个十几岁的少女,如有天助。
竟能精准测算到这大好机会。
震惊了心神的两人,来不及多想其他,他们紧跟上二大师,冲到了两军左右开战中间却空出来的地带。
这看似安全的地带也带着危险。
两军的人都有可能会把他们当敌射杀。
拼的就是概率。
七匹马如离弦之箭,穿越还在燃烧的营地。
郑离惊举着撕开的白色里衣,里衣上面有两个血色大字:大晋。
只要西北军有人看见,必能明白意思。
火烧连营的夜袭,不缺眼利之人。
一支几人小队是逃错方向,还是想着凭他们几个跑过去就能赢了他们西北军。
或是……
梁锐无意一眼,心里起疑。
当即长枪一收,勒马掉头带着十几个人回身拦截。
却在火光中看见了两个红色大字。
他心头一跳,意识到了什么,当即对自己人命令:“不许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