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似乎并没有感觉到阿霜语气中的敷衍,他将录取通知书收好,便一心一意等着帮厨上门做午饭。
等饭菜都做好了,他和阿霜对坐在餐桌前,开始吃饭。
今天的菜里有一道黄花鱼,是安澜盼了好几天的。
这东西在京城十分常见,毕竟稀缺品、特供品都先紧着京城,只有等京城吃不下了,才轮得到别的地方。
在秦川却十分稀缺,他回秦川半个月了,还是第一回见。
在秦川想吃到这条鱼,不仅要提前预定,还要另外添上许多票和钱。
安澜期待地夹了一筷,尝了一口后,没有再夹第二次。
阿霜不由看了他一眼,还没等她开口询问,安澜便迫不及待地开口了:“很一般,没有那么鲜了。”
他评价道:“一尝就知道,这鱼冻上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处理的手法也一般。”
很差吗?
阿霜低头尝了一口,挺不错的,这个新请来的帮厨手艺很好,做秦川本地菜尤其有一手,这鱼是干煎的,极香,她早上只吃了几个包子,一闻到香气便馋得受不了。
阿霜没有尝过比这更好吃的,实在想象不出什么才是不一般的菜,但见安澜正期待地等着她发话,阿霜只得开口:“或许吧。”
“或许京城大饭店里师傅的手艺更好,鱼也更新鲜。”
安澜得了这恭维,止不住地笑,但马上,他又收了笑,嘴角压平,眼神错开,安慰道:“其实已经很好了。”
他夹了一筷鱼肉,得意地尝着,脸颊隐约泛红。
等吃了饭,安澜在屋子里四处转悠,脚步轻快,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上不时泛起笑容。
阿霜不明所以,问他:“你怎么了?”
“没怎么,我只是觉得,我们已经收到录取通知书,不用再待在秦川了,我看看要带哪些行李。”
“原来如此。带你自己的就行了,不用带我的。”
“为什么?”安澜面露惊讶,“难道我们不一起回京城?”
“没必要等到开学了才去,我们又不住宿舍。”
阿霜回答:“我要回家。”
虽然今年的高考不公布成绩,她没了状元的殊荣,但考上京华大学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她要回四方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人,和她们一同庆祝。
安澜想回京城,她不会拦着,毕竟还没结婚,不是家人,没必要强行要求他跟着自己回家。
“你要回哪一个家?”
“我只有一个家。”
安澜不太高兴,在京城,阿霜也有一个家,不是吗?
更何况,阿霜回家,竟然不带他。
他特地从京城赶回来,不就是为了和阿霜待在一起吗?
安澜冷笑:“你回去做什么?还挂念着骆骆吗?难怪不肯让我跟去。”
安澜一直很介意骆骆的存在,他不愿意让阿霜回到四方村,但又不能明着开口,毕竟那里才是她的家。
又是骆骆。
阿霜知道,安澜很不喜欢骆骆,他自己不喜欢骆骆,还要拉着她一起。
年后刚从四方村回来时,安澜睡前总逼着她说讨厌骆骆、不喜欢骆骆的话。
可骆骆不是一个讨人厌的人,阿霜不想说,就问安澜为什么要讨厌他。
安澜说:“他是个哑巴。”
阿霜不理解。
安澜又说:“不仅是个哑巴,而且心机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