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妙看完那段慢放视频，对看到的结果有些惊讶，但转念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并不像她猜想的那样是原料保存的问题，也不是生产线和工人的问题。
而是人为的。
工厂出了内鬼！
内鬼不是工人，而是成品出厂的最后一道关卡——质检员！
林妙妙不敢置信地调出了所有质检步骤，查看质检员手上的成品。
纺织厂的成品多是一些棉纱类、棉织物、纺织品和服装，服装多为制作简单的固定款式。
这种成品的好坏很容易就能辨别出来，监控视频又是高清的。
林妙妙从视频里看到质检员明晃晃地将一件完好的外套扔进了次品里。
并不是一个质检员这么干，五个质检员都这么干。
只是他们不会一件接着一件全都扔进次品里，而是每隔几件合格品，就会以好冲次，将合格品扔进次品里。
为了能和真正的次品分开，他们还会做上标记。
等到下班之前，他们再把那些次品集中处理掉，不过在这之前，会把标记过的合格品拿出来，放进空间晶核。
五个人像是约好了一样，默契地做这种事。
而且手法熟练，看样子已经干很多次了。
林妙妙看完：……
她招这些质检员的时候，还特意招的有经验的员工，最好是在基地的纺织厂工作过的，想着有经验的质检员能确保出厂的成品质量合格。
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把这种偷偷摸摸的恶习也带了过来。
林妙妙抱着怀疑的心态把其他工厂的监控也看了一遍。
每个工厂都有工人出现这种行为。
不过这样的工人还是极少数的，大多数工人都本本分分地干活。
林妙妙将那些视频作为证据都整理好，直奔东南分店。
一到东南分店，林妙妙就给各个工厂的负责人发了消息，把人叫了过来。
林妙妙平时总是笑脸迎人，这会儿俏丽的小脸板了起来，周身的气温都降了好几度。
工厂的负责人们看到林妙妙发的消息，全都凑到一起去见林妙妙。
“林老板这是把咱们都召集过去了吗？要查账还是干什么？”
“这我哪知道，兴许是问问厂子里的事呗，咱们到那有什么说什么就好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吧。”
“别瞎想，林妙妙那么好说的人，不会为难咱们的，我看多半是例行开个会，咱们在基地不也这样么。”
“我看没这么简单，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去去去，你闭嘴，别乌鸦嘴。”
“……”
说话间，工厂的负责人们就到了酒店1号大楼。
进了林妙妙发给他们的房间号，才看到，房间里不是普通的房间格局，而是一间大会议室。
房间正中央摆着一张长长的椭圆形的红木会议桌，桌子旁摆了一圈红木椅子，看着很正式。
林妙妙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坐在会议桌尽头的那张椅子上，看起来脸色很不好。
“坐。”林妙妙冷冷的一声。
各位工厂负责人听到耳朵里，心里直打鼓，顿时觉得气氛不妙。
大家都想找椅子坐下，但谁都不想坐得离林妙妙太近，你推我，我推你，互相谦让，动作快得把远处的椅子占了没了，动作慢的人只好硬着头皮坐在林妙妙附近。
离林妙妙最近的正是纺织厂的负责人，姓齐，四十多岁，圆头圆脸，头上秃了一大块，像一颗长了毛的卤蛋。
他率先开口：“林老板，您喊我们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啊？”
自打工厂开工正式运转以来，林妙妙有单独找过各个厂子的负责人谈话，但从来没有一次喊这么齐过。
再看她阴沉得吓人的脸色，都不用多想就知道出事了。
“工厂出了内鬼，你们一点都不知道吗？”
林妙妙质疑的目光从每一个人身上扫过，看得所有人都如坐针毡。
工厂负责人们面面相觑，瞬间就意识到，出大事了！
而工厂出事，他们作为负责人第一个难辞其咎。
“这不可能吧，林老板，工厂的货从原料到最后的成品打包，我都是亲自看着的，怎么会出现内鬼呢？”
“是啊，成品的合格率也都在正常范围内，内鬼这种事从何说起啊，总不能是我们拿的吧，工厂那点东西和我们的工资比也不值当啊，我们没必要拿厂子里的东西。”
“林老板，您是不是搞错了，或者是谁想挑拨离间，跟您说了什么？”
“……”
房间里坐着的负责人很多都比林妙妙年纪大，听说这种事，不管真出内鬼，还是假出内鬼，都不能承认。
不承认还能推说是林妙妙搞错了，承认了就等于变相说自己能力不能，管理不力。
虽然最后这两种结果都会得罪林妙妙，可一个是自己的锅，一个是林妙妙的锅，这锅总不能自已背上，把锅甩在林妙妙身上，兴许她为了自己就算有内鬼也不追究了。
林妙妙听着一群人话里话外把责任推到她身上，冷笑一声，点开光脑，把证据录像投放到会议室的大屏上。
所有人都看得清大屏上的高清监控视频了。
林妙妙还在视频最关键的几个节点标上了几号，怕他们看不到重点。
大屏幕被分成了九宫格，每个格子里都是一段录像视频。
一段录像播放完毕，会自动播放下一段录像，直到所有工厂的录像都播完了才停下。
虽然屏幕上同时播了九个工厂的录像，但各家的工厂负责人还是会下意识地寻找并观看自己家的视频录像。
因为太紧张反而不太在意别的工厂发生了什么。
只有个别的负责人对其他工厂的兴趣大于自己的工厂，还是因为她所负责的工厂是这些工厂里问题最小也最好解决的。
看完录像视频，各家工厂的负责人脸色全都黑成了锅底。
搞了半天还真是内鬼。
那个姓齐的负责人，气得一拍桌子，怒道：“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好好的活不干，手脚还不干净！我去找他，把多发的钱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