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面首这件事儿,在皇室女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就像男人纳妾一样,随心所欲,全凭自己高兴。
可在姜杏眼里,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她皱着眉头问:“为何不成亲做合法的夫妻,而选择养面首呢?”
“合法夫妻?你以为那么容易吗?”赵梅英叹口气,“婚姻可不是看对眼那么简单,要讲究门第家世,还要讲究资源互补。皇室女和亲、联姻,婚事历来无法自己做主,像我这样由着性子胡来的,少之又少。”
姜杏点头:“父母、兄嫂宠你,你有任性的资本。就像养面首这件事,说到底他们也是关心你,怕你寂寞。”
“所以,挑几个年轻帅气,嘴巴甜会哄人的男人,给我解闷?”
姜杏推她一把,自己先红了脸,“你可真贪心,居然还想要几个。”
赵梅英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一个也是养,一群也是养,只要答应了,干嘛不多养几个。”
“你应付得了吗?”姜杏红着脸,“反正我应付一个,已经很吃力了。”
赵梅英:“我只要他们讨好就行了,干嘛要应付他们?不是夫妻,又不用付出什么感情。”
姜杏不解,在她眼里神圣的男女关系,到了赵梅英嘴里,竟像喝水吃饭那么简单,甚至都不用多做思考。
她不懂,也不想懂。
赵梅英饶有趣味地问:“你刚才说什么?应付一个贺大人,已经很吃力了?”
姜杏一下子红了脸。
闺房之事,她从未跟谁提起过,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想,你——”
赵梅英一挥手,一副“我懂,我都懂,你不用解释,你家男人威猛强壮”的表情。
这种事真是越描越黑。
姜杏索性不解释。
赵梅英偏不放过她,微扬下巴,道:“要不要找太医给你把把脉,调理一下?”
姜杏脸上发烫,梗着脖子,道:“你净出馊主意,我不理你了。”
赵梅英:“饮食男女,一个天天吃不饱,一个天天吃到撑,长此以往也不是回事。不瞒你说,宫里的太医,最擅长的就是阴阳调和,那些方子,可是宫廷秘方,民间没有的。”
姜杏:“真的?”
赵梅英一瞧她有些心动,又不好意思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她坦坦荡荡,姜杏要是再害羞下去,倒没意思了。
她抿了抿唇,小声道:“贺咫以前倒是提起过。”
赵梅英一听,一副“我就知道,你男人有便宜不占白不占,他绝对问过”的表情。
“只是提过?”
姜杏:“我嫌弃丢人,没让他找太医去问。况且,我自己都会把脉,懂医理,还用找外人看嘛。”
“术业有专攻,宫里的太医,宫里的秘药,那可都是顶级的。”
姜杏:“如此说来,那便回头找个太医把把脉吧。我这阵子虚得很,每日回到家,陪小圆子玩一会儿,便困得不行了。不等贺咫到家,我已经睡下了。”
“长此以往,没意见才怪。”赵梅英啧啧叹息,“可怜贺大人啊,夜夜挨饿,其中苦楚能与谁人诉。”
一想起来,贺咫人前不苟言笑,夜里却抓耳挠腮的模样,赵梅英忍不住又笑起来。
姜杏见她笑得停不下来,生怕她一不小心,把这等秘闻传出去。
回头传到贺咫耳朵里,她干脆不用活着了。
“你可千万不许跟第三个人说,要是传出去,贺咫会弄死我的。”
赵梅英笑得更凶了,“怎么个弄死?你具体说说。”
姜杏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又失误了。
“你这丫头,明明还是完璧之身,怎么现在满脑子黄色废料。”
赵梅英也不恼,“出嫁之前,嬷嬷都教过的。”
两人笑闹了会儿,小厮送来了酒菜。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等到酒足饭饱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送赵梅英登车离开,姜杏也懒得再守下去了,交代给掌柜的看店,她提前回了家。
今日贺咫下值也早,换下官袍,正抱着小圆子玩呢,见姜杏进门,笑盈盈逗小圆子。
“咱们家的女强人今日早早回家了,小圆子开心不开心?”
小圆子半岁了,肉嘟嘟的,十分可爱。
打从姜杏一进门,他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半分。
他挥舞着胳膊,用力扑扇,仿佛这样就能带着他飞到娘亲的怀里。
贺咫极力配合,两手托着他,仿佛真是飞的一样,父子俩到了姜杏跟前。
贺咫眉头皱了起来,“又喝酒了?”
姜杏嗯了一声,笑着去抱小圆子。
贺咫转个圈,没让她抱成,“你娘喝酒了,好臭。”
小圆子才不懂呢,他只想要扑进娘亲的怀里做幸福的宝宝。
他咿咿呀呀,拼命地找姜杏。
姜杏也追着想抱儿子。
贺咫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推着姜杏,催促道:“浑身酒臭味儿,你先去洗漱干净,才能抱我们小圆子呢。”
姜杏无奈,只好先去漱口洗脸换衣,收拾妥当,这才抱住心心念念的儿子。
她把小圆子放在床上,让他自己坐着玩毛球,她则斜靠在床沿,侧身看着儿子。
忽然觉得身后一沉,贺咫靠了过来。
夫妻俩身子紧贴着。
想起今日跟赵梅英聊的话题,姜杏脸一热,心跳也跟着快了起来。
“你是不是想什么坏事呢?”贺咫凑过来,在她耳朵边吹着气问。
姜杏没否认。
她第一次如此坦诚。
贺咫抬手一拉她的肩头,把人拽过来面对自己。
“你今儿不对劲,到底怎么回事儿?”
姜杏深吸了口气,道:“听闻宫里的太医医术高明,最擅长阴阳调和之道。我这阵子累得很,忽视了你,回头找人帮我把把脉,调养一番可好?”
贺咫求之不得,他早提过的,奈何姜杏脸皮薄,直接拒绝了。
今儿她主动提出来,可见必是被什么事儿刺激了。
他脑子一转,便想到前几日赵楹暗戳戳问他的话。
“殿前司侍卫营里,可有尚未婚配,干净单纯的小伙子?”
贺咫还纳闷呢,侍卫营里不都挑谁功夫高吗,怎么还问有没有婚配,干净单纯这些话。
当时他就猜到了什么,只是不好直接问。
今儿姜杏那么一说,他便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你今儿见赵梅英了?跟她一起喝的酒?是不是提到养面首的事儿?”
姜杏目瞪口呆,“我都没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贺咫一副了然神情,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