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慕青沅的发话,不管狄家兄妹和陆家兄妹如何不满意,封连溪还是把他们请上了去刑部的马车。
慕青沅等到所有人都上了马车后,才对封连溪说道:“陆家兄妹和狄家兄妹的房间要仔细搜查,女孩子家用的水粉,就是洗脸水也不可放过。”
看着封连溪错愕的脸,慕青沅微微一笑,“当然了,江珏几人的房间都要搜查,不要因为谁的身份就落下什么。我只是觉得,狄家竟敢在别院办宴会,想来这庄子的守卫自然不同凡响,仅仅只靠两个黑衣人,就敢来朝中大臣的别院中刺伤当朝首辅的孙女吗?”
封连溪忽然就明白了慕青沅的未尽之意,外人进不来,可这里面的人就不一样了。
他脑中忽然就想起来内阁中的明争暗斗,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多谢老夫人提醒,在下定然竭尽全力查明真相。”
慕青沅和江知彰也坐着马车回家,江知彰忍不住问道:“娘,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知道什么?”
江知彰挑明了说:“知道凶手是谁啊。”
慕青沅幽幽叹了口气,“我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心中有些怀疑罢了,至于怀疑的对象,慕青沅不愿意再去深思。
回到江家后,狄家庄子中发生的事情已经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了。
孟氏和云安郡主见慕青沅只身回来,心中大惊,“娘,琉儿和珺儿呢?还有其他几个孩子?”
“无事无事。”慕青沅安慰她们,“只是让他们去刑部暂住几日,等一切水落石出就能够归家了。”
孟氏的眼睛红了,“刑部那什么地方,咱们家的孩子都金尊玉贵的,怎么能去那样的地方受苦?”
孟氏整个人摇摇欲坠,若不是云安郡主扶住她,她恐怕就要跌坐在地上了。
云安郡主轻声安慰:“大嫂,他们都在一起呢,彼此之间也都有照应,不必担心。”
孟氏双眼赤红,看向云安郡主,忽然想到江瑶和江珩两人分明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云安郡主却没有像她这般。
她沉吟半晌,擦了擦眼角,“是我着相了,弟妹,你也别担心,珺儿虽是个大大咧咧的,但也知道照顾弟妹的,她定然能照顾好瑶儿和珩儿。”
云安郡主对着她笑了笑。
孟氏调整好情绪后,又看向慕青沅,“娘,您好生休息会,儿媳去厨房看看。”
孟氏走得极快,裙摆在脚边飞扬。
云安郡主却没有离开,她担忧地看着慕青沅,“娘,我怎么听说狄家还有陆家都指认是珏儿做的?”
慕青沅颔首,“或许是他们心中有鬼吧。”
云安郡主心中不安,“按理说,咱们和他们两家无冤无仇的,他们却这样做,儿媳这心中有些惶惶。”
“此事已经交给三法司会审,你就不要想太多,过些日子,他们一定能够平安回来的。”
慕青沅明显就是在敷衍云安郡主,云安郡主嗔了她一眼,“您把我当成大嫂了。”
慕青沅意有所指地说道:“在我心中,你和你大嫂都是一样。”
入夜,江知砚和谢子归两人一同来到慕青沅房中。
谢子归说道:“娘,徐家的人对徐幼仪的尸体严防死守,不仅派了多人守着,而且不日就要下葬。”
江知砚喝了口热茶,待到身上回暖后,方才开口:“儿子去见了珏儿,珏儿说这一切或许是狄念安的手笔。”
说到这里,江知砚有些似笑非笑,“狄念安不仅让人绑走了琉儿和珩儿两个,还说,还说,珏儿若是不答应娶她,她就用徐幼仪的死陷害他。”
慕青沅张了张嘴,半晌啊了一声。
谢子归则是毫不留情地笑了出来,“原来是珏儿的桃花债。”
慕青沅被这话噎得直翻白眼,“胡说什么,两人都是清清白白的。”
谢子归耸了耸肩,狄家那丫头都这样说了,这两人私底下指定是见过的。
江知砚摇了摇头,“珏儿说,狄念安对江家好像有很深的怨气。”
谢子归和江知砚两人看着慕青沅。
慕青沅叹息一声,却没有说什么,只问道:“珺儿说徐幼仪昨日的好像很不对劲,还吐了血,是不是那时候她的身体就已经不对劲了?陆芃芃那丫头一直有些邪门,说不准就是她暗中下手。”
“徐家不许仵作验尸,究竟是死于什么也说不清楚,他们又咬死了让珏儿给徐幼仪偿命。”谢子归眼神闪过一丝阴鸷。
慕青沅冷冷说道:“徐玉川死在江家手上,徐幼仪本是徐家这一代最有前途的姑娘,没想到也死了。不管真凶是不是珏儿,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他们自然咬死了江家。”
谢子归问了句,“陆家那两个小崽子又凑什么热闹?”
江知砚微微一笑,“那泉州来的新平郡主之所以能被这么快放出来,徐首辅可是出了不少力,这两家关系之亲近,不知道的还以为陆芃芃是徐行照的孙女。”
慕青沅和谢子归两人静静地看着他,心中惊讶于江知砚的话。
江知砚轻咳两声,“多年前的旧闻,淮安长公主回京城省亲,回泉州没有多久,陆芃芃的父亲就出生了。”
谢子归啧了两声,“你是说?”
江知砚轻声说道:“不过是捕风捉影的事情罢了。”
慕青沅略微想了想,“宫中的德妃娘娘好似极为中意这新平郡主,若不是新平郡主年纪太小,恐怕现在六皇子妃的位置不定是谁的。”
三人对视一眼后,瞬间就明白了要调查的方向。
时候不早了,谢子归便先离开。
江知砚等他离开后,才开口问道:“娘,不知这事狄大人知不知情?”
慕青沅斩钉截铁地说道:“他不知情。”
江知砚手摩挲杯子,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慕青沅说道:“送进宫的贺礼准备好了吗?”
说来也是可笑,昭庆帝是个勤俭的皇帝,没想到遇到云中子后,竟然变成了一个昏君。
他大兴土木为云中子建摘星楼,又要举全国之力替云中子过寿辰,让满朝臣子送上贺礼。
真真是可笑至极。
江知砚:“都已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