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惜仓皇回头,发现汪敏已经走进屋子里了,非常自来熟地坐在了椅子上,目光灼灼地打量着宋雨惜。
“像,像啊!当年与你娘亲有过一面之缘,她人真的很善良。”
宋雨惜的眼泪簌簌落下:“老夫人,你真见过我娘?”
“宋大将军,八柱国之一的女儿,居然住在这种地方,这新皇真该下台算了!”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都吓了一跳,翠果连忙退出去拽上了门。
屋内此时只有吕屠他们夫妇五人加汪敏,也只有他们能听这话,对于翠果来说,或许就是杀身之祸。
宋雨惜擦干眼泪快速地恢复平静:“老夫人严重了,我嫁给相公很幸福很开心,并无不妥。”
汪敏又看向全程没有说话的姜婉瑜道:“你是谁家的姑娘?”
“姜婉瑜见过老太太。”
“哦,原来是龙城姜家的姑娘,我当年也见过你娘。”
吕屠听到这话无奈地扶着额头:“我说姑奶奶,我当年去京城时,天天就顾着交朋友了吧?怎么你谁都认识啊?”
汪敏冲吕屠一瞪眼:“还不兴我交个朋友了?我当年去京城就是去做生意的,京城最大的脂肪铺就是我开的,认识几个贵妇人有什么好稀奇的?”
吕屠点头:“你老继续。”
“我不仅认识你,我还知道你娘亲高家是被谁整得满门抄斩的!”
此话一出,又轮到姜婉瑜被震惊得浑身发抖了。
随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目露乞求神色:“婉瑜请求老夫人告知,究竟是谁去给先帝进的谗言,导致我娘亲家被灭门。”
汪敏冷冷吐出几个字:“就是你亲爷爷,姜泰华!”
“什么?”
汪敏点头:“尽管我没什么证据,但八九不离十了,恐怕你能来到这里,说明你爹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我说得对吧?”
“对,老太太料事如神!”
汪敏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南宫徽羽的身上,南宫徽羽一挑眉毛:“老太太,你不会认识我娘吧?”
“那不认识,我就是觉得你生得真漂亮。”
“谢谢老太太夸奖,我也这么觉得。”
汪敏的目光扫视过在场几人:“你们这几个女子,随便抓出一个来,都有妃子甚至是皇后的命,可都偏偏阴差阳错地嫁给了吕屠,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吕屠不服道:“难道嫁给我是什么很不齿的事情吗?”
“嫁给你倒是不错,但就是起点低了些,而且美貌在盛世是巨大的财富和机遇,但在这乱世却是一种灾难,你有能力守护住你这几个妻子吗?”
吕屠沉声道:“我能。”
“嗯,我也相信你能,不然我刚才就拉着妙菱走了。”
吕屠纳闷道:“老太太,你既然把大家的身份都点了出来,难道就没个后续了吗?”
汪敏目光深邃地盯着吕屠:“当今新皇无道,百姓民怨沸腾,边界不断遭到外族侵扰,你在拥有这么多助力的情况下,难道就不想取而代之吗?”
南宫徽羽一听就来了兴趣,主动上前去挨着汪敏坐着,一拍汪敏的肩膀道:“老太太,你还真是对我的脾气,没想到啊咱们想到一块去了,其实不瞒你说,造反这一块我最熟了!”
“小羽!”吕屠出言提醒道。
汪敏笑道:“你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我老太婆说一说就行了,你难道就不怕杀头?”
“怕?谁敢伤害我相公,哪怕对方是当朝皇帝,我也要他血溅当场!”
汪敏瞪大眼睛,直呼好家伙:“吕屠你这是什么命啊?难道还真是真龙天子的命吗?怎么身边全是这些极品女子,而且都还喜欢你得紧。”
吕屠耸耸肩:“可能是祖坟冒青烟吧。”
汪敏斜睨他一眼道:“我不管那么多,反正我汪家最后一根独苗都已经嫁给你了,你就必须要对我汪家负责!”
“我负责了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你想要在乱世保护好自己家人,就必须要有远大理想,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所以你从现在开始就要考虑清楚,究竟要不要做票大的!”
南宫徽羽在一旁听得眼睛冒星星:“老太太,你以前是不是加入过白莲教啊?怎么感觉你比白莲教还会煽动人心呢?听得我都想跟着你大干一场了。”
汪敏苦笑道:“我一个老太婆随便说说而已,如果你们想的话就能听进去,不想做呢我也不勉强。”
吕屠听出了眉目,他当然明白汪敏是在试探自己,但眼下绝不是靠口嗨去表明态度和立场的时候。
毕竟事以密成,如果将要做的大事随意就说给任何人听,那这人也就成不了大事。
吕屠摇头道:“眼下我们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吃得饱穿得暖,还能天天陪伴在妻子身边,做的也是拱卫边疆光宗耀祖的事情,我觉得现在挺好。”
汪敏点头:“好就行,好就行,我太累了我先去休息,你们不用管我,每日让人送写餐食过来就行。”
“姑奶奶我送送你,你去住我之前那屋吧,我让翠果照顾你。”
等汪敏和汪妙菱走后,宋雨惜询问道:“相公,这老太太什么来历?绝不仅仅是在京城开过胭脂铺这么简单。”
吕屠坦白道:“她跟先帝有过一腿。”
南宫徽羽噗嗤一声就乐了出来:“相公你说得好粗俗啊,不过我好喜欢。”说着就亲密地挽住吕屠的胳膊,吧唧一口吻在了他的脸上。
姜婉瑜也忍俊不禁:“难怪汪老太能有这般见识呢,连我娘亲高家的事情都能知道,汪家果然不凡。”
宋雨惜沉声道:“相公,那汪老太太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关于汪家祖上那东西的。”
几人秒懂,明白指的是财富,这么一想就能想通了,要不然汪敏是没有必要怂恿吕屠的。
正当吕屠准备喝点稀粥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刘虎急切的声音:“大哥,外边的流民好多发病的,张邈大夫让我来叫你去看看!”
宋雨惜给吕屠递来一个口罩,关切道:“相公切忌以自身安危为重。”
吕屠心里一暖,这是宋雨惜第一次跟自己回家时就曾说过的话,从头到尾,宋雨惜对自己从来没变过。
吻在她额头上:“我晓得了。”
说罢戴上口罩直奔仓库的青霉素培育室,今天他要试试培育出来的究竟是青霉素,还是黄曲霉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