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敏实在无法接受现实。
一旁的许明远也是一脸懊恼。
“谁能想得到那个薄津恪居然是假的,就连颜颜也没看出来!”
陈昱紧锁着眉头。
“时颜一向很聪明,之所以没看出来,只是因为她面对的人是薄津恪,她大概怀疑自己的感知也不会怀疑到薄津恪的头上。”
许明轩沉着脸。
“是人总有弱点,张怀黎利用信息差,把所有人都欺骗了,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不仅拿到了遏制他命脉的原始资料,而且还抓住了时颜,最后,再利用薄津恪威胁时颜,让她当着所有媒体的面澄清,张怀黎就可以把所有罪责都安在许时颜的身上,就算盛京人对此有异议,张怀黎也有了镇压的合理理由,……整个许家,连同琼州岛都会陷进这场巨大的风波里。”
“可现在我们又能做什么,总不能像上次救薄津恪那样,直接去劫狱吧?”
许明远一脸苦恼。
“上次是张怀黎有意放水,劫狱哪有这么容易,况且我们只有不到没三个小时的时间了。”
蒋敏皱着眉头说道,扭头看向陈昱,眼神有些复杂。
陈昱清楚蒋敏此时的想法。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现在我们手上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琼州岛的控制权和矿区开发权,这也是张怀黎最感兴趣的东西。”
但很快,陈昱话锋一转。
“但时颜的个性,我们都清楚,她绝对不会愿意让我们拿这些东西去交换她的性命,否则,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们。”
蒋敏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心情沉重。
“你的意思就是,我们要眼睁睁地看着时颜被人害死?”
许明远不甘心,又看向一旁的许明轩。
“大哥,你是最有办法的,你倒是想想要怎么把时颜救出来啊?”
许明轩沉默了几秒,随后,像是作了一个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看向陈昱。
“除了琼州岛和矿区开发权,港口的股份,张怀黎也一定很感兴趣,毕竟那是能控制出海口的重要枢纽……”
一直沉着脸没有说话的许明华猛地一愣,终于开口。
“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许明远也震惊了。
“那可是整个许家的经济命脉,要是失去那些出海口,不就等同于把整个许家都交给张怀黎了吗?”
许明轩闭了闭眼。
“……许家不是没有一无所有过,失去了出海口和市场,至少我们还有别的地方可去,将来不管现状如何,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一定会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许明华默了几秒,说道:“反正我倒是无所谓,想必母亲也一定会愿意的,她最在乎的就是时颜。”
许时颜被抓走的事他们还没告诉许母,怕她担心,再加上这段时间许母梦魇严重,他们更是一点烦心事都不敢透露,怕病情加重。
许明轩也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决定吧,我最差还能接点戏,只是可能资源不再有以前那样好,但只要有实力,在哪里我都能生存,就算张怀黎要把许家干净杀绝,我们也可以直接跟着时颜去琼州岛,反正盛京现在这么乱,正好躲个清静。”
陈昱和蒋敏对视了一眼,心里都知道许时颜的这几个哥哥只是在安慰自己。
失去了一切,那就彻底成为了张怀黎案板上的肉,不会有好下场。
被针对抹黑的日子,他们作为琼州岛人,再清楚不过。
但至少,他们有能力保住自己生命安全。
陈昱看向许明轩,郑重承诺。
“安全问题由我们来负责,你们是时颜的哥哥,之前也帮助过琼州岛,无论如何,我们都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好。”
许明轩点了点头。
随后,许明轩回到许氏,吩咐手下一个小时内整理好公司的授权文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三个小时过去了。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医药箱从审讯室出来。
“怎么样,是选择妥协还是选择……现在就去死?”
谭康延嘲讽着问。
许时颜左边的脸敷了一点药,已经开始见好,脸上还被医生化了点妆,以掩盖伤痕。
就在谭康延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许时颜终于说话了。
“我选择去澄清事实。”
许时颜的眸中空洞,脸上没什么表情。
“哼,算你识相。”
谭康延收回手枪,抬了抬下巴,后面两个调查员恭敬点头上前,先是打开了椅子上的锁扣,然后又迅速给许时颜戴上了电子手铐,押着许时颜的肩膀从审讯室里出来。
走廊很长,仿佛没有尽头,有了十几分钟,才终于看见了外面的阳光。
许时颜抬头看向蔚蓝色的天,忽然觉得心情放松了下来。
其实,这二十多年的人生,她也没什么可遗憾的,唯一遗憾的,大概就是死之前没能再见薄津恪最后一面……
许时颜想着,眸中黯了黯,收回目光,被押着继续前面走,忽然,许时颜怔了怔。
一道熟悉的颀长身影立在车旁,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冷峻的五官看不出任何情绪,如同冰冷雕塑,看向她的眼神也是冰冷无情的。
如果是薄津恪,看她眼神应该是温柔的……
许时颜忍不住在心里自嘲。
明明是这么明显的区别,而她,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分辨出来。
“你在这儿干什么?”
谭康延皱着眉头看向薄津恪,眼中带着鄙夷和厌恶。
“你的任务不是完成了吗,该上哪儿上哪儿去,别挡我的路!”
薄津恪微微颔首,一板一眼地回答。
“张直辖担心你出岔子,所以吩咐我,来监督您。”
“什么?”
谭康延皱起眉头,刹那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也有资格来监督我?!”
随后,薄津恪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掏出一张“直辖令”。
“这是张直辖亲自签名盖章的指令。”
谭康延不相信,夺过来一看,脸上的愤怒只能强行压制了下去。
薄津恪押着许时颜,坐到了车的后座。
许时颜偏头看了眼这个克隆体。
“你知道薄津恪在哪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