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一个红色丝绸包裹着的木盒,即使是简时雨如此没见过世面不懂玉的人也知道这是好东西,因为盒子就很富贵了,赶忙推辞,“阿姨,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付喻:“再贵重的东西配你也是应当的,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多感激你,只是时间不够没能多相处,小简,和星河好好的,以后日子还长呢,一定会幸福的。”
付喻是很喜欢简时雨的,这样的女孩子是她没见过的样子,孤身一人,好像谁都能欺负一把,其实是最坚强最坚韧的,付喻最开始知道简时雨是听霍序安提起的,家里人见霍序安实在是看重云星河,自然也该看重,霍序安说在伦敦的时候,云星河有1块钱就能给他花8毛,听着不多,可云星河实在是太穷了,他真的只有1块钱。
家里好几个人动了心思撮合,远的近的姓霍的不姓霍的,沾亲带故都要过一遍,云星河第二次来吃饭也咂摸出门路了,跑了,霍序安说家里人白操心,他说星河有女朋友呢,高中就在一起了,后面断了联系,但是星河心里只有她。
付喻好奇地问,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啊。
霍序安说,“就见过两张照片,挺漂亮的,很文静很秀气,家庭条件不好,人也可怜,星河心里只有她,找不着她估计这辈子都不会结婚了,你们别跟着凑热闹了,咱们家又没女儿,做什么啊,撮合我兄弟和我这个妹妹那个姐姐的,以后我收拾他们还得给我兄弟面子。”
付喻更好奇了,云星河看着花花公子的模样,高大英俊,又在国外最好的学校念书,年年拿奖学金,家庭条件虽然比不上霍家,但也很不错了,竟然这么痴情,这位简小姐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天仙一样的人物,迷得二十出头正意气风发的男人说一句,找不着她,这辈子就不结婚了,真让人好奇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家宴上第一回见,是挺漂亮的小姑娘,看着干干净净的,说话也是轻声细语,托孙宜文的福,家里人上上下下都知道霍序青和云星河的事,那位简小姐也只是哦了一声,转头和她聊起了宴客厅里摆放的桂枝,付喻想是个挺能沉得住气的姑娘。
霍序安偶尔提起说去星河那边蹭饭,简老师做饭挺好吃的,付喻还问过,现在会做饭的姑娘可不多,霍序安顿了几秒才说,“简老师和别的女孩子不大一样,她身世比较可怜,一直以来都是独当一面那种,爸爸妈妈都不在了。”
付喻一愣,“她才多大,爸爸妈妈就不在了。”
霍序安:“嗯,还有她是收养的,亲生父母是谁也不知道,给你说这个以后别在她面前提,省得让她难受。”
付喻想,真可怜,真可怜啊,这个女孩子。
孙明川那回,是挺意外的,霍序安从伦敦回来,付喻其实不大见孙明川,毕竟霍序安大了,付喻也老了,女人年轻的时候总喜欢在男人身上找寄托,年长以后发现最靠不住的其实就是男人,阖家欢乐的场合见一面问候一声,孙明川更是不怎么到家里来,突然上门自然是有事,他也没明说,只说一个认识多年的朋友得罪了序安,问清楚以后才知道是误会,是序安为星河的女朋友出头,是个老朋友了,请我来说和说和。
付喻不想和孙明川在家里多说话,慌乱答应说好的,序安回来我和他说。
霍序安发了好大的脾气,摔筷子摔碗,把孙明川和赵兴来骂了一顿,付喻吓了一跳,霍序安问她,知不知道这是作孽,“妈你不是还没什么事情去庙里烧香拜佛又做慈善捐钱捐物,怎么板子打到自身身上了才知道疼了,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孤女,看她没人撑腰给她泼脏水,他们不够作孽吗,不丧良心吗,赵兴来什么东西,孙明川又是什么好人,都给老子滚蛋。”
付喻嗫喏着说,“我就是提一嘴,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呢。”
“有个屁的误会,赵兴来的儿子,烂泥扶不上墙追人家被拒绝了,死缠烂打要硬来,被打破了头,赵兴来不押着儿子去下跪道歉还污蔑简老师泄露什么公司机密,一个破补习机构有什么机密可泄露的,他押中的高考题啊,”霍序安是真的生气,他本来就看不上混吃等死的富二代惹是生非,尤其这种仗着家里有几个钱恨不得全世界听他做主一样,“他儿子长什么样子自己心里没点数啊,人不行怪路不平,姑娘家看不上不是正常的么,被拒绝了不够丢人现眼的,还能违法犯罪了,都是些什么东西。”
付喻听了也觉得赵兴来无耻,孙明川不仅无耻还眼瞎心盲,她本就觉得简时雨可怜,现在觉得简时雨更可怜了。
医院那回撞上,倒不是意外了,她无意拿简时雨的隐私说事,更无意说难听的话伤害这样可怜的孩子,看着云星河紧紧抱着简时雨,她生出一种羡慕一种无措的情绪,原来真的有这么幸福美满的爱情啊,只有在爱里出生的孩子,一定是最受期待最受祝福出生的,可惜霍序安不是,霍云也不是,怎么这一场事故里,竟然没有一个圆满的人呢。
她很佩服简时雨,这么艰难竟也自己把日子过出来了,也很羡慕简时雨,又觉得,的确是这样独一无二的爱情才配得上她,天造地设的一对。
付喻把红布裹着的盒子递到简时雨手里,“这是我还挺没嫁人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爸爸还算得势,他带我去拍卖行见世面,多少钱我也忘了,不过都说是好东西,小巧了点儿,不算多贵重,就是我的一点心意,阿姨喜欢你,也喜欢星河,盼着你和星河长长久久的。”
简时雨太害怕了,双手捧着盒子,坐在副驾上小心翼翼把盒子放在腿上拉过安全带,云星河趴在方向盘上笑话她,“别笑了别笑了,开车的时候慢一点,别突然刹车。”
到家里也是坐立难安,一句拍卖行简时雨觉得这一定是珍贵的古董,家里哪里放着都不安全,云星河倒了杯水边喝边说,故意逗她“放保险柜里吧,万一被人偷走了呢。”
“家里还有保险柜?”简时雨惊呼。
云星河拉着简时雨进书房,保险柜在书柜最下面一层,直接打在柜子里,简时雨很少动云星河工作的东西,就算收拾也只是动一动桌面上散乱的文件,云星河打开柜子摁了指纹,又拉过简时雨的手输入指纹,打开以后其实没什么东西,“就是房本和律所的协议,装修的时候,我觉得我这么大的律师,得多少机密文件啊,装个保险柜,看着多有面子,屁,我哪有那个闲工夫放进去再拿出来,不够折腾的。”
简时雨忧心愁愁,“不该收阿姨这么贵重的东西的。”
云星河拍她的额头,“傻不傻啊,就是耳坠子,再名贵能有多名贵,我逗你呢,阿姨送你就是喜欢你,收着就好,不放心就不戴,要是丢一只我看你饭都吃不下了,放到你那堆首饰盒里就好。”
简时雨那堆首饰,贵的全是云星河给她买的,她自己的耳环项链都是几百块的便宜东西,“不行,感觉那个盒子配不上它,就放到这里吧,放到这里多安全。”
简时雨扒拉了个小角落,把盒子放进去,轻轻关上柜子,长吁一口气。
晚饭吃的多,两个人都不饿,简时雨去洗澡了,云星河把带回来的东西分门别类放好,时间还早,等云星河洗漱完,简时雨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什么好看的节目,纯粹打发时间,她冲着云星河招手,云星河跳上沙发搂着简时雨吃豆腐,真是好日子啊,吃饱喝足搂着老婆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