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刚落下，废弃仓库里反而更显得杂乱，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忙碌。
白小柔搭了一个简易的工作台，几个拆开的平板电脑摞在一边，电源线绕着桌腿。
我过去时，她正专注盯着屏幕，几乎没空抬头。
她边敲键盘边开口：“我设法截获了基地的内部通讯，发现他们安保系统每小时同步一次。
同步期间有8秒监控盲点。看——”屏幕上监控画面忽然卡住几秒，然后恢复流畅。
我点了点头，“能预测到下一次窗口吗？”
白小柔飞快甩出一行代码：“信号模式很规整，几十分钟后再有一次。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再加个定时提醒。”
姜美人站在她身后，夸了一句：“这比直接硬闯靠谱多了。”
我没有说话，记下了这个窗口时间，心里又多添几分把握。
仓库另一侧，蓝娜娜摊开一堆电子档案和纸质笔记，脚下是两只盛满资料的箱子。
她抬起头，“汪丽娜博士最关心的，是项目失控。
看这里”，她指着一份备忘录，“三个月前，她试图删除部分核心数据，所以才被软禁。”
姜美人拿过备忘录：“如果我们能搞定她女儿的安全，她会更愿意帮我们。”
蓝娜娜补充：“她女儿一直在南方c7营地，19岁。
军方用这个当要挟。她信不过别人，容易受威胁。
我整理了说辞，行动时我先沟通。”
我靠过去翻了翻材料，里面有几页模拟对话记录。
蓝娜娜显得还算有信心。
姜美人拉了把椅子，把一个手提箱放到我们面前。
啪一声打开。“曙光特供，拿好。”
她顺手递给我和其余几人小耳机：“量子加密通信器，用这套设备通话，别人插不进来。”
又是一片圆形金属片，贴手腕上，有点凉。“生物特征干扰器，可以搅乱10米内的生物识别扫描，能撑半小时，别忘了。”
最后是一叠包裹严密的防护服，她摊开给大家过目。
“液态装甲，轻又结实，专为短时渗透用。”她单独递给我一套，比其他人小一号。
“你的任务特殊，冷静一点。传送结束后的30秒不要妄动，让其他人掩护你。”
我点头收下，沉默着检查防弹服的结构。姜美人递给我耳机手指贴着金属片，语气和过去不同，没有了几分敌意。
“谢谢你。”我扬了扬下巴，“有这个心里更稳些。”
“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了。”姜美人说完，转身去检查其他装备，没有再多说什么。
天色快黑时，仓库里只剩下我的呼吸声和偶尔设备运转的嗡响。
我在角落里坐下来，打开系统界面，选项栏滑动得飞快。
空间传送提醒安全冷却，我松了口气。
我一项项浏览可兑换物资：高级医疗包、专用夜视镜、便携信号干扰仪，很快选好。
犹豫了几秒，又点下一项——tS-17小型手枪及消音器，型号是系统推荐的。
不习惯主动要武器，但这次行动不允许犯险。
我定了定神，确认兑换。
通讯器嗡了一声，是白小柔喊我：“卫新，你快过来。”
我过去时，大家都围在她屏幕前。白小柔皱一下眉，“这里有段新截获的内容，是基地内部的频道。
‘提高警戒，情报显示有可能的入侵尝试，特别关注温室区域。
’几个小时前发的。”
蓝娜娜一下站起来：“难道我们的计划被盯上？”
马克在一旁摊手：“不一定吧，也许只是常规升级警戒，但肯定是有人给了他们线索。”
姜美人捏着手里的耳机：“计划不能变，只是明天要加倍小心。
你们回去再把装备翻一遍，看有没有被动手脚。”
仓库陷入短暂的无声，各自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夜里，临近休息时间，我特意把姜美人叫到角落。
她站着不说话，等我主动开口。我抿了一下嘴：“你的疑问还没结束吧？”
她直接问我：“你的‘系统’，到底还有多少你没告诉过我们的？”
我看她一眼，有点犹豫，斟酌着：“它自带进化，现在解锁的只有三项，主要是物品存储、信息查询和空间传送。”
她没紧追不放，只是微微点点头。“比起‘曙光’内测的那批智能模块，你的系统有点自己的主见，对吗？”
我挑眉，有些吃惊。“怎么看出来的？”
姜美人坐下来，两手撑着桌子，一边说一边把散落的装备理顺。
“你遇突发状况时，有时候会愣一下。像是并不是你自己在下决定。”
我想了想，回答：“确实。系统经常根据外部环境重新分配功能，有时候我也搞不明白它下一步会干嘛，好像不是死物。”
姜美人认同地点头：“曙光搞过类似理论，只是实验对象反馈一般，唯独有一个人提到‘共生’。
高级模块选宿主这个机制，是你自己决定的吗？”
我手指在桌上敲了一下。“不是。系统自己挑的我。
我现在只能尽量适应它每次出的花样，提前做好最坏打算。
明天如果关键时刻它出乱子，也别只怪我。”
她静静听着，没反驳，反倒换了个话题：“你的空间传送，有没有极限？”
我讲得很细，“最近距离在三千米上下，越熟的地方精度越高。
冷却时间必须等三十秒才能再次启动。最怕传送后突然暴露，冷却时间什么都干不了。”
姜美人收起设备，伸手过来。“明天这次行动，所有人都靠你带出去。
感谢你的直说。”
我和她握了个手，没有多余动作，也没多余话。
临近凌晨，仓库各处的装备整理完毕。白小柔选定时间节点，调好倒计时和闹铃。
蓝娜娜把和汪丽娜相关的档案和说辞又复查了一遍。
姜美人把最新的装备分发发给每个人，多余的放进她专用包里。
我检查系统最后准备，空间传送条稳稳地亮着，所有兑换项目齐备。
没人再说话，静静等着新的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