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间的气息很沉重。我整个人靠在冷硬的墙上，身上的汗已经浸湿了里衣。
大腿那一块火辣辣作疼，每挪一下都钻心。白小柔掀开我的裤腿看了一眼，皱着眉：“不能再拖了，子弹要尽快取出来。
你这不是表皮伤，深了一寸就打在骨头上。”
她说话的间隙，手一边把伊森博士的生物样本塞进扫描仪，操作很干脆。
门咔哒一声动了起来，电梯系统识别通过。
姜美人看了我一眼，也没多和我废话，一只手就把我拖到电梯里。
电梯门闭上的时候，我整个人的负重都压在她身上。
她低声说：“忍一忍，你不能再大量失血，否则你后面多半废了。”
蓝娜娜跟在最后，翻着急救包叹气：“这点东西根本不顶用，再拖就真出事了。”
我咬着牙，血顺着裤腿往下滴。脱力那股子冷意打着骨头往上钻。
电梯缓缓下行，微微有点颠簸。每下一层，我只觉得伤口更疼了，像有火苗在烧。
“往后点。”我声音沙哑，朝三人抬了抬下巴。
她们略有迟疑，不过还是顺从地退开些。我掏出系统界面，直接点选了“高级外科手术组合”。
只听见咚一声，一套医疗组合突然掉在地板上：止血剂、麻醉剂、抗生素，还有一整套专业钳镊和消毒布。
三个人全愣住了。
白小柔愣愣的：“你怎么弄出来的？”姜美人镇静得可怕，已经在拆包装了：“没时间追问这些。”
她动作很快，干脆利落，止血带一扎，麻醉剂扎进大腿边缘。
“你要完全静下来。”
“能行。”我咽了口唾沫，努力吸气。麻药效力很强，一阵冰凉顺着血管流下，伤口的刀割感也缓了点。
姜美人手上干净得吓人。电梯灯光昏得要死，她却能自如地找到弹道轨迹，把肌肉里的金属碎片一点点剥出来。
那手法，比医院外科的还稳。她低声说：“你的脉搏倒挺适合特工训的一种模式。
麻药顶得住没，别晕过去。”
蓝娜娜拿着纱布，捏紧了指头：“你能看清吗？
这灯都快灭了。”
姜美人平淡应了句：“适应性训练重视视力，你以为我凭什么熬这些年？”
这话说完，白小柔和我交换了个眼色。我心里一紧。
这种操作、这种视觉，只能解释为基因强化或者某种特殊手段，不是普通训练人员能做到的。
很快，子弹被夹出来。姜美人拿镊子夹给白小柔：“纱布递过来。”
消毒、止血、包扎，一气呵成。我大口喘了几下，冷汗照样止不住，伤口却被压得牢牢的，各种药剂也打进去了。
疼痛还是有，但能扛。
电梯终于到点。门刚开一条缝，空气里一下子多了很多怪味。
我下意识想摸枪，但姜美人先我一步架住胳膊，让我别逞能。
外面没人，只有警报灯一闪一闪响着。四个人低头疾行，我脚软得厉害，姜美人一只手死拖着我走。
白小柔低声道：“左转尽头的实验室可能还有剩的样本，我们要快点。”
姜美人低头帮我调整步伐。我忍着血窜的钝痛，强撑着走。
脚步声在通道里显得很压抑。警报器还在叫，但人的动静稀疏。
“他们把兵力调到各个口了，这段时间我们还能活动一会儿。”
姜美人说。
刚穿过走廊，远处突然传来几声金属敲击和重重脚步声。
蓝娜娜检查平板，声音有些发颤：“侧廊有人接近，是特种部队，正在包抄这块。”
一时间大家加快了速度。才转进一条支路，后面脚步声变密，前后左右都有回音。
很快就被堵进了一个小实验室。
门扣死，四周没有出口。白小柔喘着气，说：“他们已经在这层布了线，没多久就进来了。”
蓝娜娜咬着嘴唇：“你还有别的招吗？”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提示：“系统升级完成，空间传送功能解锁。
可用距离：3公里；人数：4人。”
我猛地站起，低声吼：“全都靠近我！现在！”
白小柔二话不说，靠了过来。蓝娜娜动作快，嘴里却说着：“你到底要干什么？”
姜美人停顿了半秒，她目光轮扫门外的影子，随后也走近一步。
临进门那瞬，她从腰里拔出一把飞刀，反手掷中天花板上的隐蔽监控。
利落得就像日常训练。
“你怎么知道有摄像头？”白小柔轻声问。
姜美人把剩下的工具收进包里，“声音，开机时电流会带动音场。
专门训练过。”她的耳力和反应比常人高出太多，我和白小柔对看了一眼，这事已经不用再多问。
门外越发吵闹，有人试探性敲门。蓝娜娜有些慌，“他们马上会冲进来。”
我咬牙打开系统界面，输入离实验室两公里远的废弃仓库坐标。
刚选好，系统冷冰冰的机械音在耳朵里低语：“空间传送启动。”
我低声说：“都抓紧我，不管发生什么，都别撒手！”
三人紧贴着围拢。姜美人一只手搭在我肩头，另一只警觉地压着武器，蓝娜娜攥着我臂膀，指甲嵌进皮肤。
白小柔平静地吸了口气，把平板贴胸口护好。
门外开始撞击，铁杠把合页顶开，特种兵的喊杀声近在咫尺。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刺目蓝光猛地席卷而过，地面的尘埃和杂物像被风卷起来一样，空间顿时乱成一团。
那失重和晕眩混杂在一起，全身的血液一阵躁动。
感觉像从悬崖一头摔进水泥缸，又莫名轻飘起来。
片刻后，我脚下一稳，身旁三人也松了手。这股感觉刚消散，嗓子一股铁锈味冒上来。
我扫了一圈周围，四个人全都还在，地上落着几块破旧设备和碎木箱，全是厚厚的灰。
空气寂静得出奇，我坐在地上，后背全湿——我们已经到了那个被我选定的废弃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