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觉得嗓子里全是铁锈味。
空气里都是灰和潮气，鼻腔都堵住了。四周全是破旧架子和积着灰尘的木箱。
蓝娜娜一个劲靠在墙上喘，捂着腰侧的伤口，语气里还带一点发蒙：“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们现在是哪？”
白小柔一边盯着手里的平板，一边左右环顾：“这里不是实验室。
我看的坐标点……完全对得上，我们移动出去了。”
她说完又盯着我，“你怎么做到的？我们……就像被抛出来似的，瞬间挪了两公里。”
气氛一下子冷究竟。我还想着怎么把刚刚的事搪塞过去，姜美人动作却比我还快。
她直接拔出手枪，举着正对我额角，站得稳稳的：“现在开始，你说清楚。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本事’是谁给你的？”
空气仿佛凝住了。我只觉得后背全是汗，只得举起两手示意没威胁。
“别动手，姜美人。我能解释，但枪不用这么近。”
我朝她指了指，“而且你那么想要答案，给点耐性不是更好吗？”
姜美人没挪动分毫，眉头揪起来，枪口一点没晃：“你解释，看你能讲出多少。
刚才这种空间跳跃，不是任何常规装备能实现的，不靠外部装置就能全部带人离开，技术界没人能做。”
她盯着我，“你到底是什么？改造体？外星生物？
还是别的什么？”
白小柔没像往常那样温和。她站到我和姜美人中间，手摸着枪套，“卫新，你确实必须说清楚。
现在隐瞒也没意义了。我们跟你一起经历这些，该知道的总得知道。”
蓝娜娜没说话，一直撑着墙，身体打着颤，脸色很差。
我犹豫了下，明白已经瞒不了了。不如话说一半，既不给出所有秘密，也不至于闹崩。
我咬了下牙：“是这样。我……头顶有个系统。
不是你们知道的那种装备，也不是生物植入。”
我轻描淡写地把事情说了点，“它能帮我存东西、调用装备，偶尔还能强化我的一些能力。
刚刚那种空间移动，是它新出现的功能。但它也有限制，传送一次要一天冷却，最多四个人，距离不超过三公里。”
姜美人没放下枪，只是微微偏了个角度，又追问一句：“系统？
你以为我信你？谁能无缘无故突然有东西住脑子里？
你到底从哪儿来的？”
我干脆摊开手，“我也不明白。末世当天它就‘上线’了，没人通知，没人教，直接往我脑里装的。
我至今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说到这儿，我主动打开了系统界面，只是外表那一层，看起来像是普通的数码界面。
“这个就是。”我把界面调到最基础页面，旋即从系统格拿出一瓶水，还抓出两包能量棒，直接摆手里。
蓝娜娜止不住盯着，又往回缩了缩：“这是什么原理？
手一伸，东西就冒出来？你这比科幻小说还狠。”
姜美人终于压低了枪，一只手还是搭在扳机上。
她眯着眼，时不时扫我一眼，又看向我手里的水和食物，显然表现出极高的警觉：“如果说得都是真的——你凭什么参与行动？”
她又追一句，“按你说的，这玩意只要你自己单干，谁也抓不住你。
你为什么还要掺和我们？只因为想知道解药和病毒？
还是说，你原本就跟这场灾难绕不开？”
我的话也不用藏了：“我没参与项目，也没被谁控制，只是想搞清楚这里头的事，救人也罢，查谜底也罢，总得有个理由。
我能救自己，也有责任救别人。你们也跟我一起拼命，命都是捡来的。”
白小柔站在我们之间，声音里一点起伏都没有：“说实话，卫新做了不少事。
每次都能拿出关键物资，不是藏着掖着那种，行动里救了我两回。
你们想，如果他有害意，为什么要跟我们一起拼命，甚至拖着伤腿冲前线？”
蓝娜娜用厚重的呼吸，接了句：“现在世上还有谁会管别人死活？
他完全可以一个人逃，没人会说话。”
姜美人冷笑了下，却缓慢把枪收进了枪套里，步子还向后退了半步：“暂时信你。
但卫新，如果发现有任何异常、背叛、暴露，我们谈话内容到此为止。
听明白了吗？”
我点了点头，只觉得心一块大石头落地。只是姜美人动作间透着一种难以消除的紧绷感，无论我说什么，她都在观察我的手和眼。
气还僵硬，但总算没拔枪对人。白小柔趁着这喘息，拿出了自己的平板，把实验室带出的数据全行导了进去。
她把两台设备连接上，指尖滑得飞快。“先看数据，别瞎猜。”
她头也没抬。
屏幕上一堆杂乱的代码和图表，白小柔将情报做了初步整理。
“看这里，‘实验对象反应’全有，他们追踪了很多人的基因信息。”
她停在一份名单上，咕哝了句，“这些名字……我记得不少，像是基地那几个几个负责人的，也都被标成‘优先关注对象’，早在病毒出来三个月前。”
蓝娜娜愣愣道：“意思是——有人早就知道灾难要来了？”
白小柔点头，皱着眉翻看下一页：“标记得特别清楚，时间、人员、感染前状态，连血型都记得很细。
这不是随便采样，这是按照计划筛查过的。”她停顿，“看上去的确是有组织的筛选，而不是单纯失控的疫情。”
姜美人没说话，只在原地踱着步，手里摩挲着戒指。
她没再打断，只是紧盯着屏幕，眼里写满一点也不容易松口的动摇。
白小柔又很快找到下一个被加密的文件夹，随手拖进了解密程序。
但很快弹出提示：“权限不够，这层加密靠我电脑要破得久一些。
数据太大了，估计是核心资料。”她思考了一下，看向我，“卫新，你这系统能不能帮忙拆解？”
我翻了翻系统界面，找了一圈还真有解密相关技能，但要扣一大笔资源。
我没直接说全，只点头道：“可以试，但要耗时。
系统只要积分足够能解密，但得慢慢挪，有些限制。
你可以先跑你那边的算法，差不多时我再联手。”
白小柔象征性地笑了笑，便不再多问，低头继续敲键盘。
“不管怎样，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些信息看明白，查清楚解药线索，还有幕后策划人。
后头可能还要靠你这系统，再加把劲才行。”
仓库外头一片安静。没人说话，只有设备间低低的噼啪声。
隔了几分钟，蓝娜娜抱着手臂，“马克他们能赶出来吗？
要是出事……”
没人接话。此时此刻，所有的问题都成了悬案。
空气里每个人的担心和疑惑，都堆在这仨人的呼吸之间。
但姜美人始终没离那三步远，时刻在盯着我手里有没有什么再突然冒出来。
我的动作稍微大点，她指头就要碰枪，随时准备出手。
数据还在读取，破解程序滴滴作响，一点一点把真相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