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可牙关却紧紧咬着,嘴唇都被咬出了淡淡的血丝,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般,眼神空洞,一句话也不说。白洛颜心疼不已,她仔细地找了一件棉布素色衣服,动作轻柔得如同春风拂过,给瑶瑶换上,又耐心地将她的头发重新梳理整齐,编了一个精致的发髻。接着,白洛颜也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发丝,整理了一下衣衫。
忙完这些,白洛颜从一旁拿出一个包袱,缓缓掀开车帘,对着车外的白墨说道:“默默,这里面有吃的,还有伤药。要是有人受伤了,就赶紧用伤药简单处理一下,处理完赶紧吃点东西,补充补充体力。这一路,大家都辛苦了。” 白墨伸手接过包袱,目光不自觉地看向马车里的瑶瑶,眼中闪过一丝心疼,问道:“娘,你们吃过了吗?可别饿着自己。” 白洛颜微微一笑,说道:“我们还有,你们吃吧。你们在外奔波,更需要补充体力。” 说罢,便轻轻撂下车帘。
白洛颜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和一竹筒清水,轻声哄着瑶瑶:“瑶瑶,吃点吧,别怕,有娘在呢,现在已经没事了。咱们已经安全了,那些坏人再也伤害不到我们了。” 瑶瑶接过竹筒,喝了几口热水,像是终于缓过了神来,原本颤抖的身子也渐渐不再抖动。可下一秒,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娘,我怕…… 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和大哥了……” 白洛颜紧紧地将瑶瑶搂在怀里,心疼得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轻声哄道:“没事了没事了,那两个丫鬟也还活着,以后娘一定给她们准备丰厚的嫁妆,让她们往后衣食无忧。她们都是为了保护你才受伤的,我们一定会好好报答她们。” 瑶瑶又抽泣了好一会儿,才抽抽噎噎地问道:“娘,大哥呢,大哥受伤了吗?他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洛颜轻轻拍着瑶瑶的后背,安慰道:“没受伤,就小厮们有几个受了点伤,不过都不致命。好了,赶紧吃点东西,可别把自己饿坏了。等我们到了县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瑶瑶接过包子,勉强吃了一个,便没了胃口,任凭白洛颜怎么劝说,也实在吃不下了。白洛颜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想着:孩子平日里被保护得太好,遇上这种突发大事,就方寸大乱了。看来 “吃亏趁早” 这句话,果真是有道理的啊。正想着,马车突然剧烈摇晃了一下,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似乎有什么意外发生了……
从清晨便一路疾驰,那马车好似不知疲倦的奔兽,扬起滚滚烟尘。直到日头偏西,已近下午时分,一行人才终于抵达了这个略显偏僻的小县城。县城的街道并不宽阔,两旁的店铺参差不齐,行人往来,带着几分小地方特有的悠闲。白洛颜一行人包下了客栈后边一处幽静的小院子,院子里有几株不知名的树木,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洒下斑驳的光影。
白洛颜小心翼翼地将瑶瑶安置妥当,这才匆匆赶去看望那两名丫鬟。彼时,郎中还未到来,婆子正坐在一旁,满脸担忧地陪着俩人。只见那两名丫鬟已然苏醒,可白洛颜一见到她们的模样,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只觉眼前景象触目惊心。她们浑身上下布满了伤痕,一道道青紫交错,仿佛是被恶魔肆意鞭笞留下的痕迹。而下体之处更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回想起救她们出来的时候,两人一丝不挂,那般绝望与无助,还是救人的小厮急忙脱下自己的外衣,匆匆将她们裹起,才抱上了马车。此刻,婆子正用温热的湿布,极为小心地给她们清理着身体,每一下动作都轻柔得好似怕弄疼了她们。
白洛颜轻轻放下手中拿来的干净衣物,目光满是怜惜地看着这两个仿若生无可恋的姑娘,轻声却坚定地说道:“孩子,这世上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了。你们放心,等回到京城,我定会把你们的身契亲手还给你们,还会每人给你们五百两银子。往后,若是想嫁人,这些银子足够你们购置丰厚的嫁妆;即便不想嫁人,靠着这些钱,也足够安稳地活一辈子了。” 然而,那两名丫鬟仿若丢了魂一般,眼神空洞,对她的话毫无反应,只是静静地躺着,仿若世间的一切都已与她们无关。
就在这时,小厮的声音从外边传来:“夫人,大夫来了。” 婆子赶忙拿起一旁的被子,轻轻给两人盖上,生怕她们着凉。白洛颜见状,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先去看看瑶瑶,王婆子,这里就交给你了。” 王婆子连忙应道:“夫人,您尽管放心去吧,这里有我照应着呢。”
白洛颜转身回到自己的屋子,只见瑶瑶正坐在床边发呆。她走过去,轻声问道:“干什么呢,怎么不洗澡换衣服呀?” 瑶瑶一见到母亲,眼眶瞬间红了,小嘴一撇,带着哭腔说道:“娘,我一个人有点怕,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这时,白墨的声音从外边传来:“娘,你和瑶瑶需不需要让郎中看看?” 白洛颜温柔地回应道:“不用了,我和瑶瑶洗漱一下,休息一会再去找你。” 白墨应了一声:“娘,那我先去忙了。”
吃完晚饭,往房间走,白洛颜不经意间抬头,目光突然被一个身影吸引住。她定睛一看,心中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那个人的轮廓、举止,似乎都在她的记忆深处留下过痕迹。
白洛颜不禁轻声对白墨说道:“默默,你看那边那个人,是不是很眼熟?”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好奇。
白墨闻言,顺着白洛颜手指的方向看去。当他的目光落在那个人身上时,他的眉头微微一皱,露出惊讶的表情。
“怎么会是他?”白墨喃喃自语道,似乎对这个人的出现感到十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