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皇这一夜睡得很香也很甜,那一种安心和幸福充斥全身。
宁皇去上朝,长安来到通天阁。
“晚辈长安见过画圣!”
“晚辈长安见过师叔!”
画圣关山月点了点头并示意他坐下。
朱阳则咧着嘴,笑不停。
“这是晚辈的小小心意,望两位前辈多担待!”
长安分别拿了两坛阳春白雪。
关山月和朱阳迅速收起,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神魂酒雪醅,要不是顾忌脸面,两人早已去讨要。
关山月泡了茶,但脸上还是冷冰冰的。
他的徒弟宁皇,为他付出出了一切。
他怎么不心疼?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没赶他走,已是宽容。
此时,长安再次起身,并对朱阳深深鞠了一躬。
“谢朱师叔一直默默守护。我将永远不会忘记。”
朱阳乐呵呵道,
“我们家长安不错。你也是我的骄傲。只是可惜师我那师弟师妹没能见到如今的你。”
长安没有接话,只是说道,
“我见到洛老头了。”
朱阳手微微一颤,随后把窗关好。
“师父,没说什么吧!”
“师叔,他会说什么?”
朱阳脸色微变,眼神有些涣散。
“师父是神,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
“他这么强,为什么不救她们?”
朱阳猛灌了一口酒,有酒落在那发白的武服之上。
“神,高坐在天上。看向众生,众生平等。天下无一不是他的子民。救谁?或者谁又需要去救?花谢花开,日出日落。皆有规律。人亦一样,有生就有死。死是生的开始。天地轮回,终有一日,将再临于世。”
“师叔,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是的!”
长安并没有放弃,而是步步紧逼。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收徒?而且一收收三个。”
“长安,神不止一个。既然不止一个,就有利益的冲突。上界和下界,就此产生。师父是神,也是这方世界的天道。下界万物,本应为天道。如今上界想掠夺这一切,他为自救,所以诞生了我们。”
“你不是说他是神,无所不能。”
“神有神的对手。何况师父为天道,天道并不是师父。人,有求生的本能,何况天道。世界万物被掠夺,天道将崩碎,纪元重启。”
这些,长安都知道,只是想再一次确认。
“有用吗?”
“不知道!但你是一个变数。”
“呵呵!师叔,你是执行者?”
“师父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让我做。如果你是一个凡人,我不会出现。这些,都是你的选择。我是一个武夫,武夫出拳,不计对错,不分善恶,只求心安。”
“谢师叔解惑!”
长安再次行礼,但被朱阳挡住了。
“这条路虽然是你的选择,但冥冥之中,是由我推动。我不知是好还是坏。师弟的期望,弟媳的愿望,都只是希望你好好活着。这些东西,她们不想要你去承担。”
“我是一个普通人。天下与我何关?我又能做什么?活着,不好吗?天塌下来,自有高个的撑住。”
朱阳苦笑一声,
“如果那个高个就是你呢?”
“怎么可能?”
“因为你本不应出现。而是,需要你才出现。”
“她们真的很可悲!”
“那是你的亲生父母。”
“她们不想让我认,只想让我好好活着。我的父母,在宁县的那一片竹林。”
“你恨她们?”
“不恨!整个家族因我而亡。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去恨?师叔,你也放下吧!好好活着。”
“我逃不掉的,你也逃不掉。这张网,你已深陷其中。”
“既然如此,我就破开这张网,破开这天地。”
“你舍得?”
“有什么不舍得?”
“这里有你爱的人,有爱你的人,有亲人,有朋友,更有奉你为神明的百姓。你舍得他们一个个死去?”
长安沉默了,久久才出声道,
“为什么要把他们牵扯进来。”
“因为他们本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师叔,你恨过他吗?”
“他救我性命,养我成人,教我功法,更是我师父。我怎能去恨他?这方世界的人,也没有资格去恨他。没有他,世界将重启。没有他,所有生灵将寂灭。”
长安没有反驳,也不能反驳。
只是觉得这不对,凭什么要牺牲他?
“那是他自愿的。没有人逼他。”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也许,那一天,你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长安开口道,
“我只是凡人。”
再次行礼,转身就走。
这时,关山月开口道,
“微宁,你如何安排?”
“你想让我怎么做?”
“那是你的事!”
“对不起,我什么也做不了。”
“你爷爷和父亲是混蛋,你也是一个混蛋。”
长安皱了眉头,冷声道,
“虽然我没认他们,但你不能如此说,我很不舒服。”
“怎么,不服?翅膀硬了?想和我打一场?”
“你会死!”
“来啊!我怕你?”
朱阳一把拉住关山月。
“我杀过圣人,而且不止一个。”
关山月被气得,哇哇大叫。
长安依旧一个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微宁喜欢我,是她的事。而我喜不喜欢她,是我的事。一份感情,掺杂太多,很是没意思。前辈,你虽年长,但你可能没有真心相爱之人。”
关山月再也忍不住了,挣脱束缚,一脚踹向长安,并吼道,
“你放屁!”
长安闪退,并说道,
“一般来说,只有被说中事实,人才会破防。”
“我要和你决一死战!”
“前辈,你是微宁的师父,怎敢和你动手。”
“我要撕碎你的嘴巴!”
关山月疯狂的进攻,但都被长安躲闪。
“有本事就不要逃。”
“打架很累的。前辈,我先走了。”
话音刚落,人已出了通天阁。
“这小子很强!”
“呵呵!我们师门的人,没有一个是差的。”
“自吹自擂,大言不惭!一个个都是嘴毒,无耻至极。你们还要脸吗?”
朱阳并没有生气,而是昂着头,得意道,
“要脸就不要混修真界。脸是什么?脸面是打出来的,不是求岀来的。只有足够强大,才能让别人给脸。”
关山月打开窗,喃喃自语道,
“这世道变了,变得我很不认识了。”
其实,什么也没变,变的只是后来居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