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米站在略显破败的码头上,冰冷的金属栏杆硌着她的手心。
雨水顺着她的防水外套滑落,滴在摊开的皮质笔记本上。
她下意识地用笔在笔记本上轻敲着,发出有节奏的轻微“哒、哒”声,这是她集中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她的目光投向那艘在细雨中显得模糊不清的老旧渡轮,根据她搜集到的资料,艾伦维克来的时候也是乘这条渡船来的。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一种奇异的连接感,他就是从这里,踏上了亮瀑镇的土地,跨过了那道无形的、将平凡世界与后续发生的种种诡异事件分隔开来的入口的第一步。
作为一名科研工作者,塔米习惯于用逻辑和证据构建模型。
但面对艾伦维克失踪案这种充满超自然暗示的谜团,她发现常规的科学方法似乎有些力不从心。
于是,她尝试了一种更偏向犯罪心理侧写的方法。
她写了下来:“抵达点:渡轮码头。天气:似今日,阴雨。当时的心境:?”
她总觉得,站在受害者的立场上思考,尝试进入他们的思维框架,对破案很有帮助。
这不是凭空想象,而是基于已知事实的情绪推演,做他们做过的事,看他们看到的场景,哪怕只是站在同一个码头,感受同样的阴冷潮湿,也能捕捉到一些档案文字无法传递的信息。
她相信,这种换位思考,能给她的笔记本增添许多色彩,不仅仅是冰冷的的数据,还有更贴近人性的理解。
塔米感到雨点落在她的脸上,冰凉的感觉让她微微一颤。
她抬起头,灰蒙蒙的天空仿佛一块浸透了水的抹布,沉甸甸地压下来。
“天啊,又下雨了?”
她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她拉起兜帽,试图阻挡这无孔不入的湿气,雨一直下个不停,自从他们抵达亮瀑镇,阳光似乎就成了稀罕物。
这种天气无疑加剧了环境的压抑感,也让她格外想念纽约的便捷,还有干燥和那种熟悉的喧嚣。
在那里,问题似乎总有明确的解决路径,而不是像这里一样,一切都笼罩在迷雾和不确定性中。
到目前为止,这趟科研之旅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原本的计划是采集巨釜湖的水样和周边地质样本,分析可能存在的环境异常。
但现实是,先是在湖边发生了那件事,她不愿具体回想,因为那件事让她感到心惊肉跳。
然后,又和艾德吵架了。
想到艾德,她心里一阵复杂。
难怪会吵起来,她承认,那件事发生后,他们俩都憋着一口气。
恐惧、压力、以及对未知的不同反应方式,让原本就因旅途劳顿和创作瓶颈而紧张的艾德变得格外敏感易怒。
争吵中,塔米说了些狠话。
她指责他不切实际,依赖成性,甚至暗示他的艺术追求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她很后悔。她知道艾德内心的挣扎,那些话无疑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她只是太害怕,太疲惫了,以至于让情绪控制了理智。
她眺望着海港,雨幕中的水面显得浑浊而深不可测。
一阵寒意并非完全来自天气,而是从心底升起。
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着她,希望艾德不要做傻事。
他负气开车离开时那决绝而混乱的眼神让她不安,在这座陌生诡异的小镇,独自一人,情绪失控的艾德会去哪里?会遇到什么?
塔米合上笔记本,紧紧攥在手里。
她必须找到他,至少,要确定他是安全的。】
都是小情侣之间的事情,没什么重要线索。
阅读完以后,纯白知道,是时候该出发去往富水镇了。
乘着车辆独自行驶,中途凯西显然是不太放心萨贾独自前往富水镇,于是在对讲机里发出了询问:
[安德森,我之前不想在维克面前说这个,但是,你确定你独自行动是个好主意吗?]
[凯西,假设我们相信这书页上的内容,我一定得去看看,我们得找到邪教,而且这个邪教很神秘,我们在这里碰到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是邪教成员,还有那个叫划痕的家伙……]
[那个邪恶的分身对吗?我想是真的,否则这家伙根本没法写作。]
[没错,先不说他创作的质量,如果这页内容和其他人的一样都是真的,那案件的进展就会有所突破,我们甚至有可能在增援抵达前就结案,并且书页内容上只写了我,如果你跟着来的话,我怕会出现意外。]
[好吧,他们在等待机会,你要小心,另外我会再跟维克谈谈,说不定会得到另外的线索。]
[好,你也注意安全。]
谈话间,纯白已经成功抵达了富水镇。
这里不比亮瀑镇,看起来要破旧许多,并且天气也迥然不同。
富水镇没有下雨,但周围雾气蒙蒙,一看就让人感觉心里不太踏实。
[啊……好久不见,安德森女士。]
就在这时,一个倚靠在房车旁的男人似乎认出了萨贾,主动跟她打起了招呼。
[你好?]
萨贾不认识他,但他似乎认识萨贾。
这种情况就跟当初在巨鹿餐厅那会儿一样。
[很遗憾,托尔和奥丁不在这里,这两个老骗子总是会偷偷溜出去。]
[不……我不是为此事而来的,我想问你一些别的事情,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活动房屋吗?]
[当然,富水镇灯塔活动房屋停放场,老板是伊尔莫科斯凯拉,富水镇上很多生意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