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都在书页上写着呢,有关邪教,还有神奇开关的事情,另外我们找到的那几页是你在黑暗之地写的吗?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找到?]
[我想是我写的,我记得我写了无数页,以前发生这种事的时候,那些书页是从黑暗之地被送来帮助我的,也许同样的事情正在这里发生。]
[感谢你的配合,维克先生,好了,我这就去富水镇找这个藏着神奇开关的活动房屋,凯西,你留在这里看好维克先生。]
[没问题,安德森,我会看住他的。]
[不!警官,你需要我跟着你一起去那里!]
[这是不可能的,维克,这是联邦调查局的事情,我没看到你的衣服上有警徽]
说罢,萨贾转身就离开了临时设置的办事处。
她得赶紧去富水镇看看了。
不过纯白作为玩家当然不急着去,他想再在周围搜集搜集线索。
很快,熟悉的广播声就传入了纯白耳中。
[关于是否应该带宠物参加今年烘焙义卖的辩论就此结束,刚打开收音机的听众们,您现在正在收听的是派特梅恩的广播时刻。]
[该广播由戴维斯家庭肉干赞助,上帝啊,今天真是亮瀑镇多事的一天。]
[到目前为止,我们都看到了联邦调查局在镇上设立临时办事处这件事,我相信大家都有同样的问题要问……是他们把这场该死的雨带来的吗?]
[大家都知道,麋鹿节就快要到了,我们都希望有明媚的阳光,所以我试着联系了我们的顶级气象学家来了解最新的天气情况。]
[但是她还没回应,幸运的是,我邀请到了她的叔叔塔皮袄从富水镇来跟我们连线,你还在吗,塔皮袄?]
[没错。]
[很好,塔皮袄,今天的天气状况如何呢?]
[如你所见,雨天。]
[那下个星期会有什么样的天气呢?]
[还是雨天,派特。]
[好吧,真是坏消息,但我还是想知道,麋鹿节的时候会放晴吗?]
[据我所知,不会。]
[唔,真是遗憾,不管雨天还是晴天,麋鹿节要来了,游行队伍看起来一如既往的华丽。]
电台节目到此结束,紧跟着纯白又逛了逛旅馆。
结果竟意外进入了那塔米和艾德的房间。
在房间里,他再次发现了两页原稿。
【窗外是亮瀑镇死气沉沉的灰色街景,零星的行人裹紧外套匆匆而过,像一个个移动的影子。
艾德瘫坐在廉价汽车旅馆那把吱呀作响的椅子上,房间里发霉的味道和各种奇怪异味混合的气息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看得出来,塔米不想让他来。
这个认知像根细刺,从一开始就扎在他心里。
她的邀请带着一丝迟疑,行程安排也完全围绕她的科研项目,留给他的只有大段无所事事的空白。
这次旅途甚至没有半点帮助,他苦涩地想,他本以为离开城市,换个环境,会像以前偶尔那样,给他带来些许灵感,冲刷掉纽约带来的倦怠感。
但现实是,亮瀑镇除了树就是门可罗雀的商店,有一种比身处都市更沉重,也更令人感到孤独的闭塞感包裹着他。
这里的寂静不是安宁,而是空洞,仿佛连声音都被这片土地贪婪地吸走了。
挫败感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
我需要寻找一些东西。
他对自己说,但具体是什么,却一片模糊。
他已经厌倦了创作那些没完没了,只会描绘这个世界有多么糟糕的剧本。
曾几何时,他以为用戏剧作为手术刀,剖开社会的脓疮,进行尖锐的批判,就能让自己感觉像一个真正的艺术家,一个手握真理的斗士。
但现在就连他自己也说不好了。
那些剧作反响寥寥,甚至招致说教和乏味的批评。
更重要的是,在内心深处,他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这不是他想要的。
愤怒和批判或许是社会需要的,但那似乎并非他灵魂深处最真实的声音。
那更像是一种姿态,一种迎合某种期待的表演。
他想创作一些奇特、独一无二、真实的东西。
这个渴望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
他想捕捉那些无法用常规逻辑解释的瞬间,探索意识边缘的模糊地带,表达那些难以言喻,却无比真切的情感共鸣。
但究竟是什么呢?
灵感就像一条滑不留手的鱼,每当他以为抓住了一点尾巴,它便迅速消失在意识的浑水中。
这种求而不得的状态让他焦躁万分。
“这小镇真操蛋。”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不仅是针对环境,也是针对自己的无能。
他甚至不想去琢磨昨晚发生的事情。
那个在湖边看到的模糊光影?那些破碎难以解释的感知片段,被他粗暴地归为疲劳过度或环境压抑产生的幻觉。
他拒绝深入思考,害怕一旦开始探究,就会坠入更深的迷茫。
不过很奇怪,当他强迫自己静下来,坐在酒店的房间里,任由思绪漂浮,不去刻意追寻时,那些碎片化的印象,亮瀑镇本身的怪异氛围,甚至与塔米争吵时的那种激烈情绪,竟然开始渐渐拼凑完整。
它们不再仅仅是令人不快的经历,而是转化成了某种素材。
一个新剧的想法,如同黑暗中迸发的火星,骤然点亮了他的脑海。
不再是关于地铁里的瘾君子或政客的谎言,而是一个宏大、怪异、充满象征意味的构想:
一个太空邪教,他们虔诚地信仰着某种虚空中的存在,在搜索某种事物(或许是“终极真理”,或许是某种宇宙能量)的时候,因为偏执和狂热而彻底误入歧途,他们的行为最终引发了连锁灾难,导致全宇宙生灵涂炭。
而故事的另一个核心,是一名孤独的艺术家在星海中漫游,他或许是被流放,或许是在寻找缪斯,直到命运让他与这个邪教相遇。
是救赎?是毁灭?还是某种更高层面的相互理解?
这个想法让他兴奋得微微颤抖。
他甚至开始考虑形式:所有选角用黑人?打破科幻题材的固有白人中心叙事?会是音乐剧?用旋律表现宇宙的浩瀚与内心的孤寂?还是摇滚歌剧?用强烈的节奏和电吉他来演绎邪教的狂热与最终的崩塌?
这些念头纷至沓来,虽然还非常粗糙,但其中蕴含的奇特性,那种挣脱现实束缚的冲动,正是他一直在寻找的。
也许,这趟糟糕的旅行,这片诡异的土地,并非全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