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崽突然有点心疼他了。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她的奶奶这次把她留在慈宁宫,还有另外一层用意,就是她儿子的意思。
虽然她儿子只是说他闺女想见她了,但她知道这个儿子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和闺女相处的时间,他一定去干了什么不能让孙女知道的事情。
然而她儿子还是头一回请她帮忙,她怎么可能不同意呢?
更关键的是,还能陪着小孙女说话,别提多开心啦!
小胖崽和奶奶都很开心的世界达成了。
萧永乾此时正坐在密不透风的轿子里面,一点车帘都不掀开的那种,他怕一不小心被什么天上飞的鸟儿给走漏了风声。
山源道人住在国师府,今夜没有外出,而是待在家中卜卦。
他今天一大早起来就眼皮直跳,一整天都心神不宁,吃了午饭,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卜卦。
他卜卦用的可是百年老龟的龟壳,可是他卜卦了三次,都是大凶之兆!
他不过是给自己卜个吉凶!怎么就大凶啦!师父不是说他命里有福,是有福之人吗?
萧永乾走下马车前,换成了一身黑衣,脸上戴了一张漆黑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来。他怕国师府也有小女儿的眼线,还是小心为上。
国师府的门卫见到这样一个人,顿时有点害怕,他大着胆子说:“大胆贼人!此处乃国师府!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萧永乾身边的暗卫立刻就很有眼力地把那守卫给按倒了并且堵住了嘴巴,拖到了没人的角落。
山源道人一直在等那柄“达摩克利斯之剑”什么时候落下,当他终于来到的时候,他有了一种踏实的感觉。
山源道人看着那个全身被黑色衣服包裹,就连脸也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的人,平静地放下手里的龟甲,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神情,其实内心慌得一批,问道:“贫道等候阁下已久了,不知阁下寻找贫道所为何事?”
萧永乾示意暗卫都到外面去守着。
暗卫们训练有素地紧闭门窗,保证一只鸟都飞不进来。
萧永乾不放心,他加重脚步,催动体内的内力到达巅峰水平,在整个书房里面走来走去,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确认没有一只可疑的小动物,他突然目光凝聚到山源道人的脚边。
那里,有一只蟑螂。
山源道人看似淡定无比,内心却慌张极了,卦象显示他今天大凶,会有血光之灾,这个人带了至少二十个好手,这些武功高强之人,每个人都能捏死一个自己,他们把门窗禁闭,就是为了杀他不留痕迹吗?
这个黑衣领头的,站在自己面前时,不显山露水,看起来是一个没有武功的凡人,可当他眨了一下眼睛后,这个黑衣人陡然就催发内力,那庞大的气势,压迫得他喘不过气来。
下一秒,他就像要置他于死地似的,朝着自己走来。
可是他在堪堪走到面前时,又调转脚步,极为有存在感地在书房里绕了一圈,好像在找什么。
他微微松了口气。
嗯?他在看什么?
山源道人如芒在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不过是一只蟑螂罢了。
等一下,他书房里面怎么会有蟑螂!!!
“啊!好吓人!”山源道人大声惊呼,他平生最怕之物,莫过于这等打不死的小东西了。
“聒噪。”黑衣人寒声道。
山源道人立时不叫了,僵硬地站在原地,双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身前。
黑衣人手中一抹剑光滑落,山源道人吓得眼睛一闭,可刺痛却没有如预期的那般到来,他睁眼一瞧,居然是他用腰间佩剑斩断了蟑螂了头颅,将它五马分尸,救了他的小命。
真是狠人。
山源道人屏住呼吸,对他说:“敢问阁下找在下所为何事?凡有所求,必有所应,就当是阁下救我于危难之中,实不相瞒,在下自小就怕蟑螂。”
他极力保持着一国国师的气度,不让人小看了去。
萧永乾实在是说不出口,不过现在戴着面具,总好过他张口问他要。
他正在做心理建设。
山源道人却在猜测他到底要找什么。
就在他感觉空气都要被他挤走了的时候,他忽然黑衣人冷冷地开口了。
“我生病了,时常感到力不从心,精力不济,听闻你最擅长此道,故来取药。”
山源道人愣了一下,又愣了一下。
就,就这?
大兄弟你早点说啊!
看把我给吓得!
难怪他不露面,原来是男人那方面不行,任是谁也不想被别人知道自己不行呀!
山源道人心想,这业务我熟啊!
他立刻露出了一个我懂的表情,连忙请他坐下来,说道:“大兄弟,你我有缘,你的事就包在我身上,快请坐,与我细细说来你的情况。”
见他僵硬着身体,不肯坐下,山源道人愣是从他的面具上看出了眉清目秀的感觉,俨然忘记了血光之灾。
山源道人感觉金钱在向自己招手。
“坐呀,你既然不愿意说,那我就先来给你把把脉,让我来说,看看我说的对不对,如何?”
萧永乾被山源道人抓着肩膀按着坐了下来,他正要动怒喊一句放肆,可他又住了嘴,毕竟这事儿不光彩,被他听出来了声音可不好。
山源道人给他把脉,发现他的手骨节分明,劲瘦有力,又查看他的脉象,清晰稳定,不像是有那方面病的,他说自己xxxx都有可能。
收回摸脉搏的手,他摸着自己的下巴,试探性地询问:“有病的真的是你吗?你不会是来帮别人看病的吧?”
萧永乾收回手,放上佩剑,“啪!”的一声响起,佩剑落在桌上。
“有病的是我。”
山源道人轻轻“嘶”了一声,“这位兄台,你的脉搏根本就不像是有病之人,你身体好得很呢,至少能活到一百岁,怎么可能力不从心?你怕不是在诓我?”
萧永乾心里也疑惑起来,太医给他请平安脉的时候,也是说他身体好,但是他觉得那群太医是不敢说他不行,逼问了几句,他们都一个个来跟要被杀掉的鸡一样,问不出什么名堂。
现在这个山源道人也跟太医们一样说……
百思不得其解的他,把剑鞘缓缓拔了出来:“没有诓你。”
山源道人看着那银闪闪的剑刃,眼珠疯狂转动,也对,若不是他,他不会这么不敢见人。可……脉象又看不出什么。
于是他问:“能否把面具打开,我要观一观你的面相。”
“看到我的脸,你就要死。”萧永乾寒声说道。
山源道人说:“可看不到你的脸,你叫我治,我治不了,也是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