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阳带着岑轻轻回到寝室后,她先进去洗澡,出来后,就看到岑轻轻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衣服都没有换,显然累的不行。
也是,坐这么久的车,是个人都顶不住。
她看着满地堆着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心思收拾,直接关了灯睡觉,有什么事情第二天早上再说。
第二天,岑轻轻满血复活,她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一样,一大早爬起来洗头洗澡,又将地上吃的用的分门别类的摆放好,又把桌子窗户门挨个擦拭一遍,弄的整个寝室干干净净的。
年轻,真好。
李舒阳就不一样,她压根就不想动弹,只想躺着玩手机。
现在还没有正式开学,学校里的人不多,食堂也没有开门,眼见到了中午,李舒阳还是没有要下床的意思,岑轻轻便自告奋勇的跑学校外面去买午饭。
别说,吃惯了村里自己柴火做的饭菜,闻到这些路边摊还觉得香。
岑轻轻打包了两份炒饭两份凉面,又买了两杯奶茶,拎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刚准备回去,就看到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岑行简。
说起来,他们许久都没有再见面。
岑轻轻对岑行简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就是面前这个人,轻描淡写的威胁她要送她出国,任凭她怎么哀求都视而不见,冷脸相对。
岑轻轻拎着东西避开他。
“你就吃这个?这些东西没有营养,对身体也不好。”
岑轻轻实在是厌恶他,也厌恶他说这些话,没忍住回怼:“和你有关系吗?你谁啊,凭什么跑来这里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
看到岑轻轻眼中显而易见的厌恶,岑行简愣了一下才皱眉:“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人话。”
岑行简沉默了一会,才说:“父亲出事了。”
岑轻轻纠正他:“不是我父亲,和我没有关系,不要来找我。”
“岑轻轻,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的身上流着岑家的血,这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事情。”
岑轻轻反而笑了,“那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能绑架我抽干我的血啊?犯法的,知道吗?”
“你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岑行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岑轻轻变的如此牙尖嘴利,倒是看着有些像李舒阳,是了,要不是李舒阳,自己的妹妹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岑轻轻手上拎着的东西有些重,那塑料袋袋子又是细细的,勒的手有些疼,她有些不耐烦,“我变成什么样子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真的好烦,让开,别挡我的路。”
“父亲脑淤血,做了一个大手术,现在人都还没有恢复,他一直心心念念的都是你,他想要见你。”
岑轻轻是真的笑出了声,却也同样拒绝的干脆利索,“可是我不想见他。”
“岑轻轻,你知不知道,父亲他···他或许随时可能会出事,医生都没有把握,你难道真的这么狠心?”
岑轻轻上前一步,直视着他的眼睛,“岑行简,有件事情我想你需要搞清楚,不是我这么狠心,是你们这么狠心,是你们把事情做绝,是你们把脏水泼在我身上,我永远都是你们放弃的那个人,你们什么都没有给过我,现在到说的像是要我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一样,当人当傻了吧?还是说,因为太过于居高临下,学不会低头?”
“岑轻轻,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实话,我说的大实话,我以为你们应该懂的,现在想来,是我高估你们,难不成你们觉得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还会把你们当成家人,把他当成父亲吗?。”
岑行简皱眉,“我们就是一家人,他也永远都是你的父亲。”
“你们对我赶尽杀绝的时候,可没有想过把我当成一家人,你该不会觉得我还会盼着他早点康复吧,我没有,我巴不得他早点死。”
岑行简没有想到岑轻轻竟然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一时之间竟然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岑轻轻只直直的看着他:“我希望他早点死。”
“你···”
“所以别来找我,我只会觉得你们烦,以及觉得你们恶心。”
岑行简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看着岑轻轻拎着东西进了学校,他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他只觉得岑轻轻不是这样的。
岑轻轻是怎么样的呢?
他想要想起岑轻轻以前是什么样子,才发现自己对她的记忆有些模糊,他只记得那个时候,岑轻轻刚刚回到了岑家,看到他的时候,眼里会露出崇拜的目光,会想和自己说话,会渴望自己的夸奖和表扬,渴求认同。
然后呢?
是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的呢?
岑行简竟然有些想不起来,他想不起到底是什么时候,岑轻轻开始变了,也想不起来为什么岑轻轻会离开他们、
那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岑行简赶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只有杨其玉一个人,她坐在窗边,神色带着几分落寞。
“妈。”
看到他,杨其玉回过神来,才解释:“晚吟之前不是和同学创办了一个小公司嘛,公司遇到点事情,她去见同学去了,你爸刚刚吃了药,已经睡下,我有些无聊,就在这里坐一会。”
“你身体怎么样?”
母亲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次因为父亲身体的缘故,受到了打击,身体就更差了。
“我没事,都是老毛病,养一养就好,倒是你,最近看着憔悴了很多,都是妈不好,妈没用,公司和家里,都要你来撑。”
岑行简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妈,别说这样的话。”
杨其玉过了好一会,突然问他:“你去找她了吗?”
这个她是谁,他们心知肚明。
岑行简看到母亲期待的目光,视线不由有些闪躲,“我去看了她。”
“她现在怎么样?愿不愿意来见你爸爸?”
岑行简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没有办法在母亲面前说出岑轻轻说过的话,母亲受不了这个刺激,但也没有办法骗她,怕是母亲也知道,岑轻轻不愿意来。
他垂下眼眸,“她不想来。”
“我知道,我就知道,她一定还在记恨我们。”
“妈···”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看着你爸倒下,我身体也不好这段时间,我总是想起她来,说起来,最开始知道她存在的时候,我···我其实心里真的期待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