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后,陈吉祥还让华辰陪她去逛了夜市。
两人穿着常服,没人认出来这对当过皇帝的男女,陈吉祥还挑了一根别致的银簪,华辰亲自给她插在发髻上。
夜幕垂下,卧房中。
“吉祥,我做梦都没想过还能和你在一起。”
他轻轻摸着女孩的脸颊,似乎不相信她是真实的存在。
陈吉祥抿唇一笑,翻身居于上位,双手探入青年的掌心,抓住他的双手按在枕头上,俯身亲吻他的嘴唇。
女孩吻地很投入,纠缠得华辰激动不已,他颤抖着低吟,喘息着说:“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你都不敢看我,用手遮着脸……”
陈吉祥默默浅笑,从枕头下面拿出绳子,将他的手缠绕绑紧,另一端绑在床头,华辰没有阻止,不错眼地着看她操作。
“华辰,其实我一直挺喜欢你,无奈我更喜欢华玦,是我付了你,你能原谅我吗?”
女孩俯身用手轻抚他带着棱角的红唇,下颌俊逸如刀削。
“别说这样的话,我从未怪过你,如果当初你带我一起去西藩,我宁愿做你的内臣,追随你到天涯海角。”
华辰眼中溢满泪水,眨眼间两行清泪滑下脸庞。
女孩轻轻擦掉他的眼泪,脱掉自己的衣衫,伏在他身上。
情到浓时,女孩突然停下,她看着身下的人,慢慢直起身子。
“怎么了?”青年喘息着问。
“你不应该对华玦下手,险些要了他的命。”女孩幽幽地说。
“我……”华辰慌了,他看到女孩眼眸中的冰冷,知道现在解释无济于事:“我没想杀他,只想让他失去你的宠爱……”
女孩微微舔了下唇角,轻轻晃动身子:“我说过,你根本斗不过他,不自量力,华玦是什么人,你动一动,他就可以利用分毫机会反扑。”
她说着,从发髻上拔下银簪,一头长发倾泻而下:“若没有我护着你,你早就死了,可是你偏偏非要动手,逼着我来处置你。”
华辰慌了,他想挣脱手臂。
绳子捆得结结实实,他侧头看,安青居然一直倚靠在门口看着他们。
陈吉祥拿着发簪轻轻抵在青年的胸口:“你还有什么遗言?”
“你真的要杀我?”
青年没有在意她手上的发簪,只睁大眼睛,盯着女孩的眸子,脸上绝望至极。
“我说过,不要对华玦动手,你不听话,怨不得我。”
女孩手中的银簪缓缓上移,从胸口探到脖颈。
“我没什么可说的。”华辰心灰意冷,眉心蹙起,紧紧抿唇,负气地说:“要杀就杀吧,反正你一直对我都这么狠心,不差这一次。”
他闭上眼,眼泪汩汩而出,紧紧咬紧牙关,不再说话。
陈吉祥笑了两声,捏着他的下巴:“你这个死不悔改的样子倒是也一直没变。”
她俯身吻他的嘴唇,发狠地撕咬,青年痛得闷哼,身下却如烈焰焚烧。
“下次再忤逆我,我就砍掉你一根手指。”
女孩盯着他的眸子,高高扬起手臂,发簪落入青年的掌心。
“啊——”
极乐和疼痛同时到来。
陈吉祥伸手解开他手腕的绳子,低头舔舐他眼角的泪水。
“把你在朝廷和军队的暗线给我写一份单子,”她捏着华辰的下巴说:“你放心,我不会交给华玦,你现在是我的人,我会保护你们,但是你们也必须效忠于我。”
华辰点点头,眸子显得无辜清澈,轻声说:“你还让我做什么?”
女孩摇摇头,翻身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穿起来。
华辰坐起身,没有在意正在流血的手掌,泪眼婆娑地看着她:“你以后还来吗?”
女孩点点头,低头系衣带。
“晚上别走了行吗?”华辰用手按住手背被刺穿的伤口:“我稍微包扎一下就好,再陪陪我。”
“我晚上还有事,过几天再来看你。”
她的嗓音倒是低沉温柔,和刚才的狠厉判若两人。
女孩又凝了他一眼,转身走了,一直斜靠在门口的安青跟着她离开。
安青策马带着她来到明心堂,从一个隐蔽的门进入,通道的墙壁上有火烛,石阶一路往下,到了明心堂的地下室。
这里原来是停放尸体的地方,重建后从正门的入口封住了,她让齐舒在这里重新设了一个暗门,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走到门厅,齐舒看到他们俩,从椅子上站起身,挑挑眉,陈吉祥问:
“她怎么样了?”
“死不了,可以说话。”
陈吉祥嘴角微微勾起:“叶川的医术直逼容瑾啊。”
“我给你找你的人,当然可靠。”他狡黠一笑,将脸凑过来:“今晚奖赏我吧?”
“改天,今天事情太多。”女孩曲指在他脸颊上蹭了蹭。
“拖了我这些年,一点愧疚都没有。”
齐舒撇着嘴,不情愿地说。
女孩一边往里走,一边瞥他:“华辰的药处理的没有痕迹吧?别让容瑾和华玦发现。”
“知道,我办事你还信不过?”
他说着走到门厅尽头,将铁门打开,里面很亮堂,是一间设备完善的病房,通气性很好,淡淡的药味。
病床在一侧,一个穿着浅灰短衫,身形高挑的少年神色有些紧张地看着陈吉祥,轻声:“陛下。”
陈吉祥点点头,看向床上的女人。
她胸口缠着纱布,面色苍白,看到陈吉祥的逼视,眼眸惊恐闪烁:
“不要杀我……”
女孩哼笑:“死过一次的人,还这么怕死。”
她在床边坐下,沉吟片刻说:“把你知道的关于你家王爷的事,统统告诉朕,朕会派人去调查,若有虚假或者疏漏,有的是比死更难受的活法,知道吗?”
女人赶紧点头,陈吉祥满意地站起身,示意齐舒记录下来。
华玦从高丽回到京城,这女人就入了王府,刚好能补上她对华玦不了解的那一环。
怎么能让她死了,那一剑刺的位置,她当然有数。
陈吉祥在病房里轻轻踱步,听着女人断断续续地讲述,叶川时不时给她号脉,齐舒用毛笔唰唰地记录,安青静静咱在几步之外。
一个时辰后,女人声音沙哑地说:“就这些了,我知道的都说了。”
陈吉祥从齐舒手中接过写的密密麻麻的信札,轻哼:“那你就先养伤吧。”
“陛下,能留我一命吗?”女人惶恐地问。
“朕先去查查这些事,若属实,可以考虑让你活着。”陈吉祥带着安青往外走,她忽然定住脚,转头用眼尾斜她:
“不准你再弹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