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华玦离开明心堂回王府。
伤痕已经结痂,像跟恶狼搏斗过一样,陈吉祥坚持让他再歇几天。
夜幕低垂,两人在床榻上腻歪。
“我已经没事了,都是些外伤,天天在府里躺着干什么?”
他倚靠在枕头上,两只手臂枕在脑后看着伏在他身上的女孩,浓眉微颤,笑着说:“并且一整天看不到你,明天我还是跟你一起去上朝。”
“不行,容瑾说你这次非常凶险,几乎丢了性命,以后不能动气,不能忧心,否则会留下病根。”
华玦眉心微敛:“容瑾是这么说的?”
看来容瑾给他加了不少戏,他勾唇一笑。
女孩蹙眉瞪着他:“你不要太大意,这几日我陪着你,朝堂都安排好了,佐鸣宇和萧玄玉已经顶上。”
“容瑾还说……”陈吉祥弯下眉眼一笑:“这几日多行房事,还可以消除余毒。”
男人垂眸看着女孩,舌尖顶了顶腮:“容大人还说什么了?”
“没了,你不能过于劳累,朕来伺候你。”
说罢,她开始动手解男人的衣服:“有什么需求就说,保证让你满意。”
华玦一边笑一边摸着她的头发:“行了行了,谢谢陛下的好意,还是让臣亲力亲为吧。”
男人翻身将女孩压在身下,眼眸在她脸上徘徊,良久,声音低沉地问:“想我吗?”
“还用问,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女孩摸着男人的脸颊,语调带着郁郁地鼻音。
“你那么多内臣,缺我一个至于死吗?谁说的有了华萧和金俊焕都懒得看我一眼?”
“你这人,怎么还翻旧账呢?”
“跟你学的。”
两人你来我往地斗嘴,身上也没闲着,男人的银发垂到她脸上,她咬唇一笑:“我死了也不亏,我去找另一个小玦。”
华玦蹙眉瞪着她:“你居然还有这个心思。”
“吉祥,”男人停下来,喘息微促:“你不想问我关于那个女人,还有她的那些话……”
女孩摩挲着他坚实的窄腰:“别扫兴,说这些干什么,我不想知道。”
男人抿抿唇,不再说话。
陈吉祥眼眸半阖:“我以后再也不会追问你不想说的事。”
两人如胶似漆地过了几日安生日子,便一起上朝了。
日常事务又堆积成山,有萧玄玉做帮手,华玦轻松了很多,他和佐鸣宇的关系也有所缓解,内阁一片和睦。
然后华玦的眼神落在长桌一侧,平日里总是默默无语的张悦林身上。
例会结束后,他将张悦林留下。
“是你吧。”
华玦开门见山地说。
张悦林一惊,眼眸闪了闪:“摄政王殿下,臣不明白您的意思。”
男人微微一笑,冷声道:
“你以后不必来例会了,本王不会难为你,你毕竟是尚宰相的孙女婿,替本王转达华辰,别再搞出上次那种事,否则本王绝不手下留情。”
张悦林没有再说什么,行礼后低着头默默离开会议厅。
华玦看着他的背影,担心的是,华辰既然能找到他一个侧妃,也可能找到别的什么人,来恶心吉祥。
所幸现在吉祥能够信任自己,不再纠结这些事,他轻轻松了口气。
只是有一件事他没有搞明白,自己给华辰的药中混入了毒药,连容瑾和佐鸣宇都诊不出来的药方,万无一失。
试了了几次,华辰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究竟是哪一环出了问题?
他府上的人自己已经暗查过,绝不是那个前朝的御医,究竟是何方神圣查了一手?
华辰现在也很郁闷。
张悦林站在他身后:“陛下,摄者王此次破局,势必要反扑,您有下一步打算吗?”
华辰转过身,看了他一眼,垂下眸子:“那个女人一死,后面的事就不好办了,很多她知道的线索都串不起来了。”
他踱了几步,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
“原本打算用这件事做开端,顺着这条线,扯出来后面那些事,足以让吉祥彻底厌弃他,再让朝臣集体弹劾,太可惜了。”
张悦林思虑片刻说:“但是摄政王并不知道陛下究竟掌握了多少他的旧事,所以对臣说出威胁的话,他也未必会提前下手。”
华辰点点头:“如此看来,现在谁先迈一步,都比较危险,暂且观望。”
“今天是初八,是吉祥来会面的日子。”
说到这里,他的脸庞忽然生动起来:“只要吉祥和我重修旧好,一切都有待来日。”
他眼眸一转,问:“你确定那女人没有抖出我们?华玦没有证据?”
“是的陛下,御林军里的暗线禀报的,绝无差池。”张悦林肯定地说。
“好,你去吧,跟尚宰相说,最近一切都循规蹈矩,不要露出首尾。”
张悦林躬身退下。
华辰将此事暂时抛到脑后,满面春风地开始准备晚膳,说不定吉祥还会留宿,上一次的温存记忆犹新。
他来到后厨,看着仆役们正在准备食材,仔细查看了一下,摆摆手让仆役闪开,亲自挽起袖子来清洗挑拣。
然后指挥仆役烹炸煎炒。
他拿起干净的巾帕擦手,一转头,居然看到陈吉祥站在后厨门口正抱着手臂看他。
“吉祥,你什么时候来的,吓我一跳。”
他连忙丢下巾帕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膀,俊秀的杏目噙着光,唇角一抿低头在她脸颊上轻啄了一下。
女孩探头看了看厨房:“给我做栗子糕了吗?”
“还能少的了?”他牵起她的手:“我们去前面等着吧,你去看看那窝小猫,长大了不少,每一只都起了名字。”
晚膳,华辰看着女孩津津有味地吃着,扇睫扇了几下,试探轻问:“晚上留下吗?”
女孩点点头,又拿起一块栗子糕。
华辰轻舔唇角,低下头心中暗喜。
陈吉祥缓缓咀嚼着甜美的栗子糕,眼底闪过一丝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