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姜上辈子没有当过负责招聘员工的hR,所以她这一世就想要试试看当hR的乐趣。
她突然止住脚步,张肆瑜也跟着顿住脚,他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不由自主地向后退。
他遽然一怔,半晌才嘴角微微抬起:“十殿下,您为何突然…?”
李孟姜转过身,面对张肆瑜,她的笑容非常讨喜,带着一抹妩媚,如同一朵盛开的小花:
“我突然想着在面试上加大一点难度。”
张肆瑜不明白自己的cEo在打什么奇怪的主意,罢了,上司的心思,他这个属下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张肆瑜啪嗒一声甩起马蹄袖,躬身时腰间玉佩撞出叮当响:
“得嘞!卑职这就把老章薅来!”
话音未落他人已旋风般卷出房门,廊下灯笼被带起的风晃得左右乱摆。
半柱香后,老章抱着一摞试卷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山羊胡上还沾着墨点子:
“十殿下,您上午刚说照着往年考题就行,这会儿又......”
他话没说完,李孟姜已经踮脚从他怀里抽走试卷,指尖在纸面敲得 “哒哒” 响。
“我要加道题。”
李孟姜眨着眼睛,突然哼起《茉莉花》的调子: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老章你说,要是账房先生连常识都不懂,算错账不得把库房赔空咯?”
老章听得一头雾水,嘴角抽搐着发出 “哦” 的单音节,活像被踩了尾巴的蛤蟆。
李孟姜抱着试卷蹦进内室,宣纸在檀木桌上铺开的瞬间,狼毫笔 “唰” 地吸饱墨汁。
她歪着脑袋咬了咬笔杆,突然眼睛一亮,唰唰写下三道题
“蔡伦还是张衡改良造纸术?”
“毕昇的活字用啥材料?”
“圆周率小数点后第 11 位是几?”
写到兴起,还在试卷角落画了只举着算盘的小老鼠,尾巴卷着朵歪歪扭扭的茉莉花。
老章接过改好的试卷,盯着那只灵魂画手的小老鼠,喉结上下滚动:
“殿、殿下,这题...... 跟算账有啥关系?”
李孟姜拍着他肩膀笑得灿烂:“这叫综合素质啦,快去快去,等发完试卷,我给你留块桂花糕!”
考场里气氛瞬间凝固。
书生们盯着试卷上的题目,有人把毛笔咬出齿痕,有人对着天花板翻白眼,还有个穿粗布衫的汉子小声嘀咕:
“俺以为考算盘,咋整得像夫子考三字经?”
角落里突然响起破锣嗓子: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气得监考官张肆瑜抄起戒尺就拍桌子:
“肃静!再唱把你们全扔出去!”
交卷时场面堪称人间百态。
有人试卷空白一片,只画了朵蔫头耷脑的茉莉花;有人在 “造纸术” 答案栏写 “鲁班”,还贴心备注 “木匠啥都会”;最绝的是一个马瓜,在圆周率题下工整写道:
“回殿下,此数过于绵长,在下建议用算盘直接计算。”
李孟姜翻着试卷,先是笑出眼泪,接着嘴角越撇越低。
当看到第 37 份试卷把活字印刷术发明者写成 “王羲之” 时,她 “咚” 地把脸埋进臂弯:
“我滴个乖乖!这届账房先生怕不是来搞笑的!”
张肆瑜在旁憋笑憋得满脸通红,连老章都偷偷用袖口抹眼角 也不知是笑的还是愁的。
“算了算了!”
李孟姜抓起朱砂笔一通乱画,
“张捷、司徒朗月、于孝练...... 就这六个看着还凑合。”
她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
“对了!二论面试加道题 现场唱《茉莉花》,跑调的直接淘汰!”
张肆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殿、殿下!这跟算账......”
“这叫才艺展示”
李孟姜理直气壮地把笔一甩:“连歌都唱不好,能把账算明白?”
老章默默把刚塞进嘴里的桂花糕吐回盘子 他突然觉得,这糕点有点硌牙。
当六个候选人被领进大厅时,空气里弥漫着诡异的沉默。
李孟姜托着腮,笑眯眯地指着案头的茉莉花:
“来,一人唱一段。”
穿湖蓝长衫的张捷硬着头皮开腔,调子跑得比脱缰的野马还远;
司徒朗月一张口,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最绝的是于孝练,扯着嗓子吼出秦腔版《茉莉花》,震得梁上灰尘簌簌往下掉。
李孟姜强忍着抽搐的嘴角,艰难地挤出评语:
“嗯...... 勇气可嘉。这样吧,张捷留下,其他人......”
她瞄了眼还在扯着嗓子唱的于孝练,果断改口:
“张捷和于孝练留下吧,进行第三轮面试吧”
张捷和于孝练异口同声;“什么面试呀?”
李孟姜让老章和张肆瑜拿着两叠账本叫两位:“你们需要在两柱香的时间内算完你们手上的账本,谁先算完,账房先生就是谁的,好了开始吧”
李孟姜指尖叩着檀木桌,发出有节奏的 “哒哒” 声,目光在张捷和于孝练脸上来回扫过。
老章和张肆瑜一人抱着一叠账本,账本边角卷起,密密麻麻的数字在纸页间挤得满满当当,墨香混着陈年宣纸的味道扑面而来。
“瞧见这两摞账本了?”
李孟姜挑眉,随手抓起案头的沉香:
“你们需要在两柱香的时间内算完手上的账。算盘在右边,红笔黑笔管够。”
她话音未落,张肆瑜已经 “哗啦” 一声把账本拍在两人面前,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溅出星点。
于孝练搓了搓手,粗布衣袖在算盘珠子上蹭出沙沙响。
他扫了眼账本上的绸缎庄往来账,瞳孔猛地缩了缩 居然连波斯商人的香料折损都要精确到钱!再
偷瞄眼旁边的张捷,那公子哥正慢条斯理地卷着袖口,白玉扳指在烛火下晃得人眼晕。
老章颤巍巍地点燃两柱香,烟雾刚升起来,算盘珠子的脆响已经炸开。
于孝练运指如飞,嘴里念念有词:
“三五一十五,进一......”
笔尖在纸上划出凌乱的草稿,墨团把 “千两” 的 “千” 字都糊成了黑疙瘩。
张捷则端坐着,姿势优雅得像在写诗文,可算盘珠子在他手下却如有灵犀,连加带减间,账本上的数字像被施了法术般自动归位。
香灰簌簌落在青砖地上,第一柱香已经烧去大半。
于孝练急得额头冒汗,大滴汗珠砸在账本上,洇开小小的墨花。
他突然抓起红笔,在 “胭脂铺损耗” 那栏狠狠划了道线 。
顾不上细算了,先把总数凑齐再说
反观张捷,此刻正用象牙牙签剔着指甲,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面前不是账本,而是供人消遣的话本。
“时间到!” 李孟姜突然拍案,惊得于孝练手一抖,把 “八百两” 写成了 “八千两”。
她先拿起张捷的账本,扫了眼末尾的合计数,又翻开内页核对了几笔,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再看于孝练的账本,满纸涂改的痕迹看得人眼晕,
“这‘损耗’栏怎么比进货款还多?” 她指尖戳着纸面,“你是打算把镖局赔进去?”
于孝练涨红了脸,结结巴巴想辩解。
李孟姜却已经把账本往张捷面前一推:“账房先生就你了。”
李孟姜再看着于孝练:“你也不要气馁,本宫看你骨骼惊奇适合去考武状元,这样吧,你回去练好自己的武术,然后去参加明年的武状元比试吧”
于孝练行抱拳礼:“是!多谢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