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昌,便是齐车明儿子的名字,也是杭城三中的教导主任。
从现在这实况来看,齐昌手中可能才掌握着更多的线索。
齐车明这里拿不出更值当的线索和消息了。
没办法,太出乎意料。
谁能想到齐车明的儿子,还短暂经营过福利院,错过这条线索情有可原。
“我让人去查了下,齐昌是今天上午被带走的,罗怀煜应该是知道齐车明在我手里,明白不好再办,于是想碰碰运气从家里人入手。”
倪健有些郁闷,没想到让罗怀煜歪打正着。
李禹甩甩头,心想让郭迎夏去要人,不知道有没有用。
不过多半也是行不通的,罗怀煜这人比倪健还傲。
“不用着急,毕竟齐车明才是福利院的院长,他知道的东西更多。”李禹丝毫不着急。
“罗怀煜那边最多只能确认受害者们的资料,其实查清受害者他们当年的资料,也并没有太大的用处,关键在于红叶福利院。”
倪健抬起头盯着李禹,李禹比他高几厘米,此时他从侧边看着李禹认真的神情,竟然仿佛看见了自己爷爷身上那种运筹帷幄之感。
什么事情在爷爷手里都不叫事,莫名的安心。
倪健忽然在李禹身上就感觉到了,这让他不可思议,脸色僵硬,心中像是日了狗。
靠!幻觉!
“李兄弟,什么意思?”
“等我想想。”
李禹沉吟下来,下意识从兜里掏出烟,这是他想案子时的习惯。
他顺带给倪健散了一支,示意倪健给齐院长也送一根过去,倪健乖乖照办了,见到烟的那一刻,齐院长神色有些激动,但还是眼巴巴的拒绝了。
“算了……我还想多陪祖孙女们几年。”
倪健没强求,把烟放自己耳朵上走到一旁找李禹,静静站在旁边抽烟,没打扰李禹思考。
烟雾缭绕,李禹夹着烟头,弹了弹烟灰,嘴中轻吐着,脑海里却在盘算整个案子的脉络。
从齐车明这里没有拿到完全想要的结果,但线索是有进展的。
办案讲究证据,但自己推理不用。
既然孔刚确认是红叶福利院领养出来的。
那么假设其他受害者,也全是红叶福利院的。
凶手杀死受害者,死因都是划破脖子而死。
按照同一个地方出现的推理进行——凶手也是福利院的,死者和受害者们有不可磨灭的仇恨。
那么诞生这个仇恨的时间点,一定是在孔刚离开福利院之前,也就是福利院失火,齐车明病倒之前。
如果以齐昌接手半年间诞生的仇恨来推论,推理就行不通,孔刚可不在福利院最后的半年时间内。
所以,真正该调查的是,福利院曾经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而且还是在孔刚离开之前。
所以这也是李禹不慌的原因。
齐昌那里大不了就是把受害者们信息说出来。
但也得是他所推断的这个前提下,受害者是红叶福利院的!如若不是,那就一切作为同一个起点,齐昌也绝对不知道信息!
所以,有没有齐昌都不影响。
关键还是在齐车明这位院长身上。
福利院发生的事,只有齐车明清楚,齐昌绝对不知晓!
那么……回归到本质案件上。
凶手犯案,和死者们的年龄应该是相仿的,大不了上下差个两三岁,也就是说,凶手应该也是福利院的救济儿童才是。
那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才会让凶手如此憎恨,横跨十八年进行不间断杀人。
凶手现在又是什么样的身份。
想到这,李禹首先要确认两件事,一,孔刚当年被领养时,距离火灾发生前有多久。
二,福利院当年应该是发生过大事,事情要摸清楚。
想完这些,李禹手中烟头也刚好燃尽,他把烟头放在地上踩灭,走向了齐车明。
“齐院长,你现在可还记得孔刚离开时,距离福利院失火有多久?”
闻着李禹身上的烟味,齐车明心里有些痒痒,后退两步,止住了那股瘾劲,沉思道:“应该有段时间,大概几个月前吧,时间太久了,我记不得太清楚。”
李禹点点头,这个符合他的猜想。
时间线不一定非要精确到几天或者几个月。
“齐院长,你回想下,在孔刚离开之前,你们福利院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比如,儿童间的霸凌、孤立、欺辱,等严重的事情?”
闻言,齐车明脸色一滞,瞬间涨红:“警官,你什么意思!我开的福利院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都是群可怜孩子,他们比任何同龄人,都懂得自强自立,自尊自爱,懂事乖巧!”
齐车明有些激动,福利院是他的用心血创办的,自然听不得一点不好。
哪怕现在已经过去了几十年。
李禹无奈,说话直接道:“齐院长,你那么激动做什么,都是过去式了,别抱着美好记忆的滤镜去怀念,我现在是在查命案,这八位死者可能都是你当年福利院的孩子,要真那么美好,也不会死人了,您老平常心一点,咱们是在探讨命案,了解前因,别情绪做事。”
这一针见血的话语,让齐车明心潮起伏,脸上皮肉颤动,猛烈的咳嗽了两下,一下无力的坐在凳子上。
倪健在旁看的额头发黑,李禹批判还真是毫不顾忌啊,太杀人诛心了,也不管人受不受得了。
他深怕这老爷子出现什么问题,向上边招了招手,很快就有个汉子倒了杯水下来递给齐车明,让他喝水平静平静。
李禹没有追着批评,而是让齐车明自己缓了一会儿。
让他自己冷静冷静。
三分钟过去,齐车明这才喝完水,神色好转很多,不过脸色变差,稍微白了些,看来还是被刺激到了些。
他放低声音,百感交集:“警官,你说的这种情况确实没有,福利院的孩子内心都是缺失的,很多孩子身子还有残疾,所以大部分孩子都自卑敏感,他们或孤儿,或遗弃,我们教他们的第一件事,就是自爱自立。”
李禹皱着眉:“那有没有发生过其它矛盾或者严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