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侍女面上掩不住惊喜,“谢三公子做的东西,奴婢们也能尝一口了!”
高宛枝又转头吩咐另一人,“拿一份奶茶和炸鸡装到食盒里,送去母亲那里,她这几日食欲不好,换个口味,或许能吃得多写。”
因为太过新奇,浮玉楼一时风头无两,真正成为京中最热的去处。
三日后。
高宛枝坐在靠窗的位置,手中捧着一杯刚做好的奶茶。
“吱呀——”
包间的门被推开了,谢珏走了进来。
“怎么你在这儿?”语气带着惊喜。
高宛枝眼眸一弯,“因为今天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谢珏挑了下眉,走到她身边坐下,“什么事?”
高宛枝咬了咬唇,正要开口,屋门再次被推开。
长庆快步走了进来,神情紧张,“少爷,前厅有客人喝了咱们的奶茶后,腹泻了!”
谢珏神色瞬间凝重,步子已朝门外迈去,“我去看看。”
可刚要走出门槛,身后却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谢珏!”
谢珏脚步一顿,回头看她。
他此时也想起来,高宛枝之前说的话。
“后天晚上我有时间,到时候老地方见。”
高宛枝点了点头,心情也好了起来。
他们都知道,老地方是哪里。
她垂眸抿了一口奶茶。
那就后天晚上说吧。
告诉他……她喜欢他。
谢珏一进内堂,便看到那名捂着肚子的客人正坐在椅上呻吟,几名侍从正忙着给他递水揉腹。
掌柜满头大汗地迎上前,“这位客人喝了奶茶后,肚子便开始痛,已请了大夫来。”
谢珏点点头,目光落在一旁的大夫身上,“诊得如何?”
大夫起身拱手,“老夫已检查过奶茶原料,并无毒物,又给这位客人把过脉,是寒凉之气入腹,加之肠胃本就虚弱,一时泻下,并无大碍。”
谢珏望了望那位面色苍白的客人,对掌柜道:“将方才那一壶奶茶封存,再取二十两银子,赔给这位客人。”
一旁的陆星禾静静站着,眉头紧皱。
估计是因为乳糖不耐,才会喝完奶茶就拉肚子。
但她不能说,古代没有这个概念。
事情平息后,谢珏回头看向她,“这批奶茶配方保留不动,但写明温凉属性,若客人有肠胃虚寒,便不予推荐。”
陆星禾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事情对浮玉楼的影响并不大,门前依旧长队不断。
谢珏命人又开了两间分铺,一东一西,选址在达官贵人出入频繁之地。
不仅如此,谢珏还请人雕制了精巧的茶杯茶壶,打上浮玉印记。
短短一个月内,奶茶风靡京城,无论贵妇宴饮,还是文人聚会,皆以能喝上一杯“浮玉奶茶”为荣。
谢珏的名声,也在这场风潮中水涨船高。
众人皆知这位景王府三公子不仅生得俊美,家世显赫,更是经商有道,才情不凡。
长公主府。
镜前,高宛枝已换了第三身衣裳。
起初是淡青色织锦衫裙,太素。
接着是缃黄的百花云罗裙,太俏。
最后挑了一件绛紫掐金滚边的小衫,配以浅色广袖纱裙,雍容中不失灵动。
“再拿那对鎏金海棠步摇来试试。”
侍女应声去取,高宛枝倚着妆台坐下,抬手整理鬓发,纤指绕过耳畔时,眸中竟透出几分难得的紧张。
“郡主,这已经是第十对步摇了。”一旁伺候的侍女轻笑着。
高宛枝也笑,轻声嗔道:“今儿是大事,自然要好好打扮。”
“可您这回也太认真了些。平日与谢三公子见面,哪一次不是随意就出门?”
“今日不同。”
高宛枝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今儿……要和他说一件很重要的事。”
一想到晚上要见谢珏,心头便软软的。
她起身在屋中转了一圈,又折返回镜前细细端详,最终满意地点点头。
浮玉楼二楼。
谢珏倚在窗边,面前是新做出的几款点心。
“这款椰浆奶茶若配上昨日做的那道脆皮鸡柳,价钱再高一成也有人愿意出。”
陆星禾一边说着,一边将几张菜单摆好。
“这一页是面向内城富户女眷的搭配,甜品更讲究些,这一页是面向年轻士子的,主打新奇……”
“可以,就这样定下。”
他合上账册,“浮玉楼是新式商道的试水,若成,将来奶茶与炸鸡能铺至各地,盈利远非其他铺子可比。”
陆星禾点头。
谢珏眼见窗外天色渐暗,他出声吩咐,“传膳,我用过晚膳就走。”
梨园是他和高宛枝从小最爱去的地方,风景很好,但远离京城,没什么吃食。
一刻钟后。
谢珏刚吃过两口饭菜,一道酱烧鱼还未动筷,门却被推开了。
掌柜满面焦急地闯进来,“公子,大事不好了!”
“刚刚发现,一夜之间,城中各坊,竟有十几家茶肆、食铺仿我们奶茶之法,用次等茶叶与稀牛乳掺水售卖。”
掌柜将杯子放在他面前,“小的带了其中一家制出的,让公子您尝尝。”
谢珏抿了一口,立刻皱眉。
“牛乳寥寥,糖也劣质。用水掺得极重,喝着虽像,但毫无滋味可言。”
他将杯盏轻轻放回,“浮玉楼的牌子若也被连带,便是砸在这些人手里。”
掌柜点头如捣蒜,“是啊,公子,我们费尽心思打造出的名头,若被这些劣品拖下水,日后谁还认我们的‘浮玉双绝’?”
谢珏沉吟片刻,和掌柜商量对策。
“从明日起,奶茶不再单独售卖,只随‘浮玉双绝’套餐出售。并且增加签名印章,确保出自本楼。”
“吩咐人加紧宣扬,浮玉奶茶,唯此一家。别处若喝到相似之物,皆为冒牌劣品。”
“是!”掌柜应声,刚欲退下,谢珏忽又道:“把陆星禾唤来,我问问她的意见。”
掌柜退出去后,窗外檐角风铃“叮”的一声轻响。
谢珏闻声猛地回神,倏然站起身望向窗外。
他和高宛枝的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了。
梨园。
花瓣零星飘落,在青石小径上堆出一层浅薄的白。
凉亭之中,高宛枝静静坐着。
亭外灯笼燃着柔光,衬得她肤白如玉,只是脸上的神色,却渐渐冷了下来。
她已经在这里等了两个时辰。
从最初的雀跃期待,再到现在的隐隐恼意,情绪一点点沉下来。
忽然,一阵冷风从亭中穿过,高宛枝不由打了个寒颤,双手下意识地抱住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