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装部。
又到下班时间。
池早正和王阿姨几人边说笑边收拾东西呢,就听有人大喊她的名字。
“池早,池早!你对象来接你啦!”
池早转头去看,就见蓝弈居然进来了,此刻就站在食堂后门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池早被他的视线看得心头微颤,连忙跟王阿姨几人说了声,就快步走过去。
“哎呦哎呦,瞧这小两口的感情,可真好啊。”有大婶嫂子笑着打趣。
“好了好呀,建军那臭小子不争气,我可就等着早早赶紧生个小孙子给我哄了。”王阿姨也乐呵呵的道。
她冲蓝弈招了招手,没过去打扰小两口热乎。
“部队今天不忙吗?怎么有时间来接我?”刚到跟前,池早就笑着问。
“忙。”蓝弈说,声音有些干涩。
“正好路过武装部,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过来接你下班。等会儿还要回部队。”他伸手接过池早的包,顺势牵住她的手,十指紧扣。
“哎呀,你干啥!”池早吓了一跳,“还在外面呢,这么多人看着,你赶紧松手啊!”
她急忙挣扎着,想把手抽回来。
蓝弈却握得更紧了,“没事儿,咱们是夫妻,偶尔一次没人会说什么的。”
池早能怎么办,力气又没蓝弈大,再多闹腾只会更让人看笑话。
“等回去了,看我不跟师父告你的状!”她佯装生气的瞪了蓝弈一眼,嘴唇却忍不住翘了又翘。
蓝弈垂眸,他看着池早微红的耳朵,心里酸涩不已。
忍了又忍,才忍住了没有将她揽进怀里。
所谓梦,还记得他第一次听说时,是在部队驻地大门口。
池早拿着一饭盒炖肘子去给石小满送。
她说国庆时小满会出意外牺牲,她说她在梦里看见了小满的烈士墓,上面写着生卒年,还有人用肘子祭拜他。
这种胡说八道的瞎话他怎么可能会信?
可后来国庆时发生的一切,却让他不得不信。
再有最初相识时,她大早上去派出所举报马大河他们要绑架抢劫,她提前准备好刻刀,划破了程珍珍藏钱票的腰带……
一旦相信了她的说辞,所有没办法解释的事情便都能解释得清楚。
他不得不信了,所以后来听说了炸弹的事,他也是毫不犹豫就选择信任她。
事实证明,她值得他全部的信任。
他信她可以做梦,可以在梦里看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所谓的梦本身就有疑问。
为什么会做梦,除了他知道的那些,她还梦到了什么?
更重要的是,如果只是做梦,仅仅只是做梦,那为什么她会那么害怕祁钰生一个陌生人,害怕到惊惧的程度?
蓝弈思考过很多遍这个问题,但不管怎么想,还是没有办法想明白。
直到今天听了程珍珍的话。
程珍珍说,她怀疑所谓的梦,是上辈子发生的事。
上辈子,上辈子……如果早早做的梦也是上辈子,或者大胆假设,她不但做了梦,还根本就是有上辈子的记忆呢?
那对祁钰生的惧怕,对池家的恨,还有师父手术时的担心害怕……似乎好像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那么,他的梦呢,他在梦里看到的,池早的墓,又是不是上辈子真实发生的呢?
“想什么呢,问你话也不回答?”池早用胳膊肘戳了戳蓝弈。
蓝弈回过神,心里的情绪没有露出半分,只故意逗她,“想儿子呢,刚王阿姨不是说等着抱孙子吗?”
原本见他愣神,还有些担心蓝弈的池早闻言,抬手就捶了他一拳,“蓝弈!你够了啊!”
蓝弈笑起来,抓住她的拳,左右看了看,飞快落去一吻。
“啊啊啊!蓝弈,你疯啦!”池早又羞又惊,再也顾不上想其他的了。
蓝弈看着她鲜活的模样,想到梦里孤零零的墓碑,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之后,蓝弈果然如说的那样,把池早送回家后,就开车走了。
“今天有点忙,就不用等我了,晚上把门锁好。”抬手摸了摸池早的脸,蓝弈又嘱咐了几句。
看着吉普车走远,池早皱了下鼻子,才跺着脚小跑着回去,“真是,忙的话就专心工作,还大老远跑回来一趟干什么。”
“行了啊,好歹说这话的时候嘴别咧那么大。”尤挽彰没好气的怼了一句。
这边,师徒俩又拌起嘴来。
另一边,某保密基地。
程珍珍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漆黑一片,让她有些回不过神来。
怎么回事,她不是被部队保护着,正在转移的车上吗?
军人同志还对她很好,给了她大白兔奶糖……啊对了,就是吃了糖,她才突然觉得很困,晕死了过去。
记忆回笼,程珍珍呼吸一滞,忍不住有些慌乱。
她想伸手去拽眼睛上蒙的黑布,可一动之下才发现,她是坐在一张椅子上,但双手连带胳膊却都被扣绑在扶手上,根本动不了。
不仅如此,两只脚也被铐着,跟凳子腿连在一起。
这样的发现,让程珍珍彻底慌了。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
“这是哪里,你们是谁?告诉你们聪明的话赶紧放了我!我可是部队都看重的人!”
因为笃定了自己会受到专家教授的待遇,所以程珍珍只以为是她太过重要,被敌特知道了她的存在后,把她给绑来了。
“听见没有?赶紧放了我,不然部队不会放过你们的,快放了我!”
她叫嚣着又喊了好一会儿,可别说回应了,除了她自己弄出的声音外,半点儿动静都没有。
试问,什么最恐怖?
自然是未知最恐怖。
尤其此刻程珍珍还被蒙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就更放大了内心的恐惧。
渐渐的,她底气越来越不足,声音从叫嚣变成了强撑,再到后面颤抖着哭求。
“呜呜呜,你们到底是谁?”
“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我都说还不行吗?”
“求你们了,放了我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们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求你们说句话好不好,求你们!”
“呜呜呜,放了我吧!”
“有人吗?不管是谁,回应我一下好不好,求求了!”
可不管是用什么态度,不管程珍珍说什么,周围依旧安静无声。
就像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只剩下她一个人。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就在程珍珍越来越惊恐,大冬天的,冷汗都要打湿衣服,就在她精神濒临崩溃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