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光远查了朱芸当晚那通电话,是陈国华打来的。
他忍不住冷笑。
一个月后,他亲自带着朱芸来到陈国华的婚礼现场,酒店二楼。
一层宾客尽欢,没人注意到二楼的他们。
祁光远捏着她下巴尖,逼她看完了整场婚礼。
她只觉得他是疯子。
祁光远说:“他娶别人了,忘掉他。”
朱芸置气一般看着他:“不可能,他是我的初恋,我们好了七年——”
祁光远的眼神在那一刻似乎想要杀了她。
然而他只是温柔地抚了抚她腮边的一缕头发,慢慢道:“没关系,我是你丈夫,你会跟我好一辈子。”
朱芸微微闭上了眼。
当天晚上,是她生孩子后第一次跟他做。
朱芸一面害怕他,一面又被他熟练的技巧撩拨,身体不受控制地软下来。
他在她耳边低声:“你喜欢我,你感觉到了吗?”
她闭上眼,流下两行眼泪。
回到北城后,两人的关系貌似和缓了许多。
祁斯年已经会走路了,跑过来奶声奶气喊她妈妈,她忍不住心软。
祁光远偶尔晚上也会到她房间,半推半就地哄她。
可她的心底就是想逃离。
这半年为了让她调整心情,周雯几乎是专职过来陪她。
这天周雯进浴室洗完澡,只围了条浴巾便走了出来,说:“我忘记拿睡衣了。”
朱芸看着她,说:“晚上你睡这儿吧。”
周雯:“这不太合适吧?”
她怕祁光远不高兴。
朱芸看着她:“你一直没谈恋爱,还喜欢祁光远吗?”
周雯没说话。
朱芸声音格外冷静:“我给你机会,你要不要?”
周雯攥紧了双拳。
当天晚上,她留在了朱芸的房间,朱芸则去了楼上某个房间。
她关了灯,静静等着祁光远。
没多久祁光远便回来了。
他先走过来伸手抱住她:“今天睡这么早?”
然而他抱住她的一刹那就仿佛发觉了什么,蓦地抬手打开床头灯。
看到是她那刻,他惨然一笑。
周雯从没见过他这样,竟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她说:“对不起祁总,我……”
他问:“她叫你来的?”
周雯没应声。
片刻后,她起身:“我立刻就走。”
祁光远慢慢道:“不用,留下吧。”
他扯掉衬衫上的蓝色领带,眼神好似覆了一层霜色。
甚至连跟她做的时候,神态从头到尾都是冷的。
结束后,他毫不留恋地起身走了出去。
朱芸在二楼收到了周雯发来的短信。
她心里先是空了一瞬,然后又萌生出一种巨大的解脱感。
她下楼。
二楼已经关了灯,却听见熟悉的脚步声。
晦暗里出现一道人影,是祁光远。
朱芸说:“你——”
“进去说,不要吵醒孩子。”祁光远平声。
朱芸跟着他到了书房。
书房里亮着灯。
朱芸开门见山:“既然你跟周雯已经——我们离婚。”
祁光远不咸不淡地笑了声。
“你还真是天真——我这样的人,你凭什么认为我睡了别人就会跟你离婚?”
朱芸脸色一白。
祁光远伸手,慢条斯理地扣住她下巴尖:“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休想离婚。”
这次之后,朱芸彻底绝望。
周雯成了祁光远在外面养的女人。
他甚至晚上还会找她。
她骂他恶心,他平静地说:“那又怎么样呢?你还不是我太太?”
这样折磨的日子,朱芸过了三十年。
祁光远给朱家喂生意,间接控制她。
她毫无办法,只能态度冷漠,并将这种冷漠带到了儿子的身上。
本来以为可以坚持下去,直到偶然在医院再度见到陈国华。
陈国华需要换肾。
两人已经许久没联络,再度见面,都感慨万分。
陈国华的病已经治了很久,耗尽积蓄,妻离子散。
这些年朱芸手上自然有不少钱。
因为当年的愧疚,她出手帮了他。
陈国华顺利换了一颗肾,手术结束后,听说了她这两年的事,他劝她离婚。
朱芸不敢。
陈国华:“怕什么,现在跟三十年前不一样了,是法制社会,而且你儿子也那么大了。看在你儿子的份儿上,他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两人站在楼梯间,她仍旧在犹豫,却没想到,陈国华突然朝她吻了下来。
这些年,祁光远派人盯着她的时候少了很多。
但她知道,这么大的事祁光远一定会知道。
他看到她跟被人接吻,是不是就会放她走。
她没拒绝。
没想到恰好撞见祁斯年。
她说:“我会离婚的。”
这些年里,她陆陆续续提过许多次离婚,祁光远都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但这次他很平静。
不是以前那种阴沉的静,她觉得他好像真的很平静。
他坐在沙发上,静静抽完一支烟,问:“朱芸,其实我一直在想,当年你为什么突然就不喜欢我了。”
朱芸声音颤抖:“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害怕。”
她对祁光远有一种源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祁光远:“除了感情,我做过其他伤害你的事吗?”
“这还不够吗?”朱芸,“你毁了我一辈子。”
“毁。”他点点头,“好,我放你走。”
他起身走了几步,突然又回头看向她:“我的确不是个好人,但你以为他就是好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