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嫁人嫁德不嫁财,娶妻娶贤不娶色”,事实上,对某些人来讲,鱼和熊掌兼得,也不是不行。
单从这方面来讲,顾兰溪和陆南亭实现了完美双选,两人对彼此都满意得不能再满意。
至于陆太,儿媳妇怀孕生孩子就住老宅来,她早就习惯了,毕竟老大老二都是这么过来的。
之前之所以没有提出来,一来顾兰溪月份还小,不影响行动;二来,他俩那边好几个阿姨,基本上都是生养过的,有经验,可以照顾她;三来,顾兰溪性格强势,陆太不想过度干涉让她不快。
现在她主动搬过来,陆太自是不会拒绝。
“被子连着晒了好几天了,松松软软的,盖着舒服。”
今天阳光灿烂,晚霞特别美,顾兰溪跟着婆婆去看了那只会唱歌的八哥,又绕着小区溜达一圈,回来的时候,房间里的床已经重新铺好了。
老宅这边建得早,现在仍是市政集中供暖,温度、时间都是市政统一调度,入户温度不好调节,家里相对没那么暖和,晚上睡觉要盖稍微厚一点的被子。
顾兰溪一听这话就知道,婆婆早就做好了接她回来住的准备,不由感动地挽住了她的胳膊,把之前跟陆南亭说过的话,又对着婆婆说了一遍:
“天天在家闲着,我感觉浑身难受,我打算从明天开始去工作室那边上班。”
她下定决心的事,就会去做,做出征求的姿态,通常只是为了让人心里舒坦。
陆太自是不会说不好的话。
婆婆的答案果然和老公不一样:
“去呗,螺丝闲久了要生锈,人闲久了也会消磨志气,年纪轻轻的,天天让你在家待着,什么都不让你干,你肯定难受。多少准妈妈一直上班,直到预产期才去医院呢!你这身体素质一向很好,小孩子没那么脆弱的。其实这个问题,我前阵子就说了他,让他别过度保护,他非不听,还跟我说,怀孕好辛苦,每天都难受,得这样才能舒服,我看,这孩子真该换他来怀,他就乐意在家躺着!”
陆太嘀嘀咕咕说了一堆,逗得顾兰溪哈哈笑。
陆南亭在院子里陪侄子侄女抽陀螺,嘉宁很兴奋,站在边上嗷嗷叫。
墙根下铲起来的积雪还未融化,表面上浮了一层灰,看起来脏兮兮的,他们仨也不嫌冷,手套都没戴,就在那玩开了。
见她笑着回来,陆南亭立刻抛下俩孩子,直接迎了过来:“那八哥真能唱歌?”
“骗你做什么?我还录了视频,它会唱好几段呢!”
那鸟也是个人来疯,顾兰溪听它唱歌,听得欢喜,忍不住拍巴掌叫好,结果那鸟一高兴,把所有会的歌都给她唱了一遍。
陆南亭就忍不住逗她:“我和它谁唱歌更好听?”
跟只鸟比,也是出息了。
顾兰溪白了他一眼,回了句:“徐公何能及君也?”
话罢,见他呆住,转身就走。
陆嘉宁还不懂这个梗,陆卫辰却是笑不活了!
见他不好好抽,那陀螺都停下来了,陆南亭直接把鞭子给抢了过来,追上去,想要哄老婆:
“给你玩会儿?”
顾兰溪怕冷,不乐意在这受冻,见他把鞭子递过来,连连摆手,挽着陆太胳膊就进屋去了。
但见了他们在那玩,又忍不住有点手痒:“我回头打算练练瑜伽,之前练的那些太过刚猛,怕对孩子不好。”
“你二嫂之前就是练的这个,回头问问,找个靠谱的私教,别闷头瞎搞。”
“嗯。”
这些事她心里其实有数,但她就是想拿出来跟婆婆说一下。
顾兰溪扶着实木扶手上楼,陆太在楼下看着她,见她要转弯了,突然叫住了她:
“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来给亭仔上课?我现在还记得你背着书包,稳稳当当上楼的样子。”
顾兰溪打小练武,体态特别好,给人一种小白杨的感觉,挺拔却不做作,松弛却不懒散,走路的时候特别好看。
那时候,陆太为小儿子的学业操心不已,对朋友介绍的这个天才少女寄予厚望,也不敢想太多,就只盼着儿子能考个过得去的大学。
她自问对三个儿子做到了一视同仁,但前面俩儿子都长成了优秀的商业精英,只有小儿子,天赋点全都集中到了音乐上面。
陆南亭在很小的时候就对音乐敏感,长大以后,又因为对音乐过度痴迷,导致偏科严重,高中都靠着艺术生加分才上了好中学,大学就没那么容易了。
就在她急得睡不好吃不香的时候,她见到了顾兰溪。
那个履历漂亮得不像凡人的人,真正走到她面前,她才发现,真人更漂亮。
可以说,顾兰溪就是陆太心里,最完美的女儿样子。
见顾兰溪扶着扶手发愣,陆太就仰着脸冲她笑:“当时我一见你,就好喜欢你,从头到脚,连头发丝儿都透着优秀。没想到,最后真能成为一家人。就觉得命运真的很神奇。”
顾兰溪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就站那安静的听。
陆太见她傻乎乎的看着自己,知道她不是真的傻,多半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摆摆手让她上楼休息。
“去吧,我去厨房看看。”
小儿媳孕吐严重,家里饮食是重中之重,她要盯紧一点。
顾兰溪慢悠悠上楼,拖鞋踩着光亮的木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边走,一边琢磨婆婆的意思。
第一次来陆家,她当然记得。
特意穿了新买的裙子,拎了个帆布包,故作大方,眼神却很拘谨,根本不敢多看,与陆太说话,更是每一句都悬着心,非要琢磨一下她的意思,才敢接话。
结果聊了很久,陆太对她十分满意,打电话叫陆南亭回来,他却理都不理,甚至直接在电话里讲,他不想浪费时间。
但陆太给得实在太多了,当时为了争取到这份工作,明知道陆南亭那会儿人在酒吧玩,也敢单枪匹马闯过去,与他单独见面……
“在想什么?”
顾兰溪刚坐下,打算歇会儿就去弄点热水泡脚,就见陆南亭三步并作两步上来了。
就把刚刚婆婆说的话跟他讲了一下。
“你说妈妈到底想说什么?”
“想让你安心在家住吧!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你,很高兴能和你成为一家人,还能什么意思?喜欢你呗!”
顾兰溪很会做人,自尊自爱有气节,做事有分寸,讲义气,还非常慷慨大方,陆家上下,就没人不喜欢她的。
“以前也没说过这么肉麻的啊!”
“要不然就是被那一幕触动了,随口感叹一下?”
陆南亭挠挠头,说着自己的想法:“人上了年纪是这样的,时不时感叹一下时光飞逝。你看啊,你背着书包上楼的样子仍历历在目,仿佛昨天的事,现在就成了我们家的媳妇了,很快还要生宝宝,时间过得多快啊!说不定还想起了我小时候背着书包上楼的样子。不说完,大概这小老太太不服老,不乐意说这样的话。”
顾兰溪打个哈欠侧躺着,见他坐过来,就伸手抱住他的腰,没说对,也没说不对。
“别想太多了。洗漱没有?要好好保护牙齿,不然胃酸会腐蚀牙齿。”
顾兰溪听话的爬起来,走了两步,又转回来摸摸他下巴:“我都知道的。妈妈爱屋及乌,我也一样。”
“所以我是哪个wu?总不能是个添头吧?”
陆南亭一向敏感得很,一听她这话,就不乐意了。
顾兰溪不理他,直接去了卫生间。
陆南亭就跟一大块糍粑一样,黏上了顾兰溪这只可怜的猫咪,直到顾兰溪都躺下准备睡了,他还在那戳她脸颊,小声问她,自己是不是那个顺带着的?
顾兰溪没好气的给了他一巴掌,故作不悦:“作为被偏爱的那个,你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我最最最爱你了,你都感觉不到吗?”
一记直球,砸得某人甜滋滋,偏这会儿啥也不能干,只能抱着她反反复复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