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大咬牙盯着她,越想手上鸡皮疙瘩起的越多 ,如果她心里没鬼不可能这么心虚,“你赶紧给我闭嘴,老子都想问问你皮子底下到底是什么东西?我——”
暗自恨上了刘爱红,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这个年纪还丢了这么大一个脸?
屋里趁手的只有刚刚他妈丢过去的痒痒挠,他捡起来就要打,刘爱红心里也生气,干脆双腿一蹬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打打打,干脆老娘打死算了!我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活成这样了!
好好的儿子骗我,女儿把我当仇人,我刘爱红这些年什么时候亏待过她?我供她上完了小学,不缺她吃喝,她已经够好命了。
那可是你亲弟,你怎么这么狠心?
不活了,老娘干脆不活了,反正脸也丢了身上还都是伤,死了还能少受些罪,你快打死我!”
刘爱红仰起头怒视着毛大,“老娘这辈子就是嫁错了人,跟你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打啊你怎么不打?”
说着说着捂着胸口大喘了几口气,还真从眼里挤出几滴泪来,毛大挥舞着痒痒挠最终还是没下得了手,两个人现在都靠一口气撑着,都没舍得花钱叫大夫。
再打下去估计就得直接拿席子卷着埋进祖坟里了。
“啪”
最后把痒痒挠甩出去,打在桌子腿上发出异常清脆的一声,叹了一口气重新瘫坐回椅子上,佝偻着背什么也没说。
刘爱红坐在地上捂着脸真情实感地嚎了两声。
稻香冷冷勾起嘴角,只觉得屋里吵得她耳朵都疼,别说只是怀疑,就算真的找到了证据爸也不会对妈怎么样的。
“稻香……你妈她不是这种人,你别胡思乱想,爸跟你妈的老脸都在那儿丢尽了,以后都别提了。”
秀芳明白老大的意思,再抓着不放又能怎样,难道真的把刘爱红打死?再打下去人就得出事了。
这种关头哪有钱请大夫?
于是母子俩异常有默契,都咬死了稻香的怀疑没有根据,劝她不要恨她妈,然后把钱借出来帮家里周转。
——
毛四偷偷骑车回村,这两天他连门都不敢出,生怕大家把轰动全公社事件里的两个主角跟自己扯上关系,一回家马上躲书房,秀丽下班后看他跟鹌鹑一样,也没当着父母的面问,等夜里小夫妻才敢说起。
“……我真没想到大哥大嫂是这种人。”
毛四躲在被子里长吁短叹,实在太轰动了,上班办公室的同事在讨论,下班回家周围邻居也在讨论。
甚至畜牧局的同事还打算往下发通知,禁止大家再对家畜做这种事情。
别人每说一次毛四的脸就热一次,如果不是临时工有着落,他铁定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回村。
“……三嫂”
秀莲赶紧把他拉进来,“你要不回来我都想去公社找你。”
毛四先问了大哥的事是不是像外面传的那么邪乎,“我听说一屋子人都不清醒,分不清身下的人是谁,还有些互换……”
毛三清了清嗓子,“……没这么离谱,就是大哥大嫂没控制住自己,光着屁股被大家看了,只有那两兄弟把猪那啥了,外面都怎么传的?”
毛四松了一口气,“我就说要真是这样妈怎么可能还让大嫂待在家里。”
这件事很快揭过,秀莲把二麦叫过来让她细说那天早上看见的场景。
毛四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知道稻阳找了个对象,但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干了不该干的事,还被人家父母抓了个正着。
“……500块?”
抓过桌上的水杯喝了好几口水才压住心里的震惊,再加两三百就能买一个正式工了,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杨家人的心情,要是他女儿这样毛四铁定要拎刀上门了。
“大哥答应了?”
“管他答不答应呢,人家姑娘爸妈放下话来了,不答应就告他耍流氓,这钱必须得掏。”
而且三天时间已经快到了,毛大现在估计正在家里着急上火想办法凑钱。
“我知道杨家,稻阳惹了不该惹的人。”
“哎,我是真想不明白刘爱红,你说她以前多精明的一个人,被稻阳骗了这么多次,这次直接把家底掏了个精光,估计还得欠外债。
不过她也是活该,但凡多长一个心眼就不可能被他骗了这么多钱,就是稻香日子又难过了。”
家里那些东西本来就惦记她手里的钱。
毛四赶紧从兜里掏出一封信,“差点忘了正事,我回来是想说临时工的事有眉目了。
我一同学在市里锅炉厂工作,咱们公社的厂子暂时没有工作放出来,市里倒是有,不知道稻香愿不愿意去?”
二麦缓缓眨了一下眼睛,又问了一遍,“锅炉厂?”
“嗯,锅炉厂文员,大部分时间在办公室收发文件整理资料,偶尔需要清点确认原料数目,工作不难,但是工资也不高,每个月18块,厂里有食堂宿舍。
时间赶了点,不然我肯定得给她找个好的。”
同学说转正有点难,毛四原先还想等纺织厂那边的消息。
秀莲一拍大腿立马站起来,“工作轻松,工资也还可以,这工作哪里不好了?至于在市里那更好,刘爱红彻底管不着她了,走走走咱们找稻香去。
对了,这工作花了多少钱?”
“就花了十几块送礼钱,刚好有个空缺,不需要花钱塞人。”
毛四用欠了同学一个人情换这个工作,不过这就不用对他们说了。
“那咱们依旧按之前的来,买工作花了400块,就说稻香一人欠了咱们100多,每个月都得还钱。”
秀莲直接带着一家子浩浩荡荡冲过去,稻山出来开门看见他们都有些愣神。
“你姐呢?”
“……在奶屋里。”
秀莲一马当先迈步冲了进去,就看见稻香双手抱胸孤零零站在角落,毛大看见他们这才住嘴,脸色依旧不好看。
“你们来这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