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书案前,皇后一张张翻看下面人呈上来的,各个官员府里的千金。
这次,她要为她的小玉挑选个好姑娘,至少要抢在皇帝再想作妖之前。
冬霜站在一旁,皇后翻到哪个,冬霜便一一介绍。
“礼部尚书的次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是名副其实的才女。”
看着画中青涩貌美的女子,皇后微微点头,将她的画像单独拿出来。
这时候,小太监通传豫王来了。
皇后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让他进来。”
赵祁玉进门就给母后请安,皇后对他招招手:“小玉过来,母后给你挑选了几位千金,你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若是能寻找赵祁玉自己喜欢的人,皇后还是更希望他能跟心悦之人成亲。
赵祁玉瞥了一眼桌上,连画像都没看清楚便摇头:
“儿臣已有心悦之人。”
他突然跪在地上:“求母后成全。”
皇后虽有些莫名,还是立刻将他扶起来才问:“小玉有心悦之人?是哪家的千金?”
赵祁玉垂眸,他摇头:“不是千金。”
他目光坚定:“儿臣心悦的是个男子。”
皇后面露一丝惊讶,她拉着赵祁玉到一旁坐下,沉默片刻后才问:
“小玉可想清楚了?是要娶那人当正妃还是侍君?”
他们大岳民风开放,有不少地方的人会娶男妻,不过都是些娶不上女子的人家。
富家子弟若想与男子在一起,家中一般是抬回去当个男妾。
赵祁玉认真道:“儿臣要娶他做王妃,是豫王府的正君,往后不再纳妾。”
“这怎么行?往后你没个一儿半女的,母后不是不同意,但子嗣方面。”
皇后面露愁色,她想儿子过好一点,等她将来不在了,至少小玉还能有个寄托。
“母后,儿臣不在意,况且往后还有皇兄呢,皇兄说了要生八个,将来就让皇侄儿给我们养老吧。”
赵祁玉说得一本正经,皇后也惊讶了:
“臻儿?他有这般说过?”
赵祁玉毫不心虚点头:“对,皇兄将来……”
“母后别听他胡说,儿臣才没有说过。”
赵祁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随后就匆忙走进来。
“好啊赵祁玉,你居然在母后面前这般说你皇兄。”
说着,就抬手要揉乱赵祁玉的头发。
赵祁玉赶忙躲开,还一边笑:“我没有胡说,皇兄小时说以后要生八个。”
“那是小时候,怎么能作数。”
他还要去扒拉赵祁玉的头发,赵祁玉笑着躲到皇后身边。
见两人像从前一般打闹,皇后满脸慈爱,还假装嗔怪看赵祁臻:
“好了好了,说正事儿呢。”
皇后又说了一遍刚才赵祁玉说的话,赵祈臻挑挑眉:
“那日替你挡箭的那个奴才还在你府上?”
赵祁玉知道他猜到了,毕竟他府上还有好几个赵祁臻安排的心腹。
他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儿臣心悦他,要娶他。”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赵祁臻难得在皇后宫中露出严肃的神情,他不反对弟弟娶个男子,可那人是个奴才。
赵祁玉就没觉得皇兄会轻易答应这件事,只能求救的眼神看皇后。
“母后,赤星他救了儿臣性命,况且,儿臣早已心悦他。”
赵祁臻:“那也改变不了他是个奴才的事实。”
这回连皇后都沉默了,小儿子可是尊贵的皇子,将来大儿子即位,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
“小玉,不如纳他做个侍君?实在不行就做侧妃?”皇后提议。
一个奴才,能当王爷的侧妃,那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在这个尊卑分明的地方,从来没有富家子弟会娶个奴才,哪怕是妾,那也是个贱妾。
只有有良籍的人才能堪堪够得上良妾,更别说贵妾,如今还要做侧妃。
“不,他跟其他奴才不一样,儿臣不介意,也可以给他新的身份。”
赵祁臻一甩袖子:“你当真要娶他?”
赵祁玉点头:“对,而且往后豫王府只有我和他两个主子。”
皇后了解这个小儿子,一旦决定的事情,那就是改不了的。
叹了一口气,皇后说:“改日带他入宫,本宫要看看那是何等国色天香,竟将我儿迷成这样。”
皇后松口,那就代表答应了,赵祁玉难得孩子气,搂着皇后的手臂笑道:
“多谢母后,儿臣就知道母后最疼儿臣。”
赵祁臻还是板着脸,还是皇后说:
“行了,别吓唬你弟弟,小玉说得没错,他身份低,那便给他身份就是了,都是小事。”
看着两个儿子,皇后笑得温柔:
“记住,你们是亲兄弟,要互帮互助,切莫断了手足情分。”
赵祁臻保证:“母后放心,儿臣必定不让小玉再受委屈。”
想到那个裴鸣,赵祁臻忽然发现,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赤星。
罢了,赤星总比裴鸣好,至少以后小玉还住在豫王府,谁也欺负不了他。
皇后又问起裴鸣的事情,赵祁臻说了朝堂发生的事。
“只是婚约作废?没有什么惩罚裴家的?”
赵祁臻也气愤,可决定是他父皇下的,他也没办法。
皇后冷笑:“无妨,总有机会教训他们。”
害怕夜长梦多,皇后立即拟了赐婚的懿旨,写明了赵祁玉和赤星择日成婚。
她是皇后,没有其他的权利,赐个婚还是可以的,等凤印落下,懿旨直接给了赵祁玉。
“你带回去,等到那孩子的身份处理好,本宫再告知你父皇。”
赤星的新身份是交给赵祁臻去办。
下午,赵祁玉带着懿旨回府。
他没有第一时间给赤星看,只陪着他用午膳,说起裴家的事情。
“小叶子知道,让小叶子说。”
赵祁玉指了指刚打探消息回来的小叶子。
小叶子笑了笑:“烧完了,整个裴家都烧了个精光,就连库房也烧空了。”
赵祁玉:“库房怎的会烧空?裴家总不能全是银票吧?”
小叶子:“那倒不是,听说两间库房里的东西全部被偷了,那歹人偷东西时来无影去无踪,并没有人看见。
等到裴家人第二天去裴府,里头除了烧焦的空房子,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