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敬航绷着小脸,很坚持自己的称呼。他和伊莎贝拉虽然是双胞胎,但在称呼上却各执一词,这也成了他们日常“斗嘴”的源头之一。
伊莎贝拉叫司南“妈咪”,司敬航则坚持叫“喃喃姐姐”;伊莎贝拉叫司恒、秦音“外公外婆”,司敬航叫“爸爸妈妈”;伊莎贝拉叫司樾“小姨”,司敬航必定要纠正为“樾樾姐姐”。
伊莎贝拉转过头,看着弟弟,大眼睛眨了眨,忽然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然后了然地说:“敬航,你心里明明也很喜欢樾樾小姨,为什么不肯跟我一样叫呢?你是不是觉得叫‘姐姐’显得你更酷?”
司敬航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甩开她的手,小脸微微泛红,带着被看穿心思的懊恼:“你……你不准随便碰我!还有,她就是樾樾姐姐!”
他性格早慧沉稳,心思比同龄人深沉,最抗拒的就是伊莎贝拉这种不请自来的“读心术”,这让他感觉自己毫无秘密可言。
伊莎贝拉也不生气,反而咯咯笑起来:“好吧好吧,酷酷的弟弟。”
“我不是弟弟,我是哥哥……”
“弟弟,弟弟,弟弟……”
虽然两人的斗嘴几乎不断,他们更像是欢喜冤家。
有时候,司南会关闭工作室,带着伊莎贝拉和艾拉去看司敬航的训练。偌大的轮滑场上,他穿着专业的装备,身形矫健,动作流畅而充满力量,在桩间灵活穿梭,疾驰如风。
每当司敬航完成一个高难度动作,或者展现出惊人的速度和平衡力时,看台上,伊莎贝拉总会第一个跳起来,毫不吝啬地用力鼓掌,清脆的欢呼声格外响亮:“Good job!”
“You are wonderful!”
“cool!”
听到伊莎贝拉真诚的喝彩,场上的司敬航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甚至可能还会在滑过她们面前时,故作冷淡地瞥伊莎贝拉一眼,但他微微扬起的下巴和眼中一闪而过的亮光,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愉悦和骄傲。
血缘的纽带,让他们在斗嘴打闹之余,心底始终保留着对彼此最真挚的认可与关怀。
而经过一段时间的南城生活,艾拉在司家,也感受到了一种全新的“家”的庇护与温暖。
她看到司恒会细心询问她的口味,让秦音准备她可能喜欢的食物;看到秦音会悄悄在她房间放上一些文具、发饰、玩偶、洋娃娃、裙子等;看到伊莎贝拉总是试图用各种方法逗她开心,拉她参与游戏;也看到司敬航虽然偶尔会和伊莎贝拉斗嘴,但偶尔训练回来后,会默默把得到的奖品,一些新口味的能量棒悄悄放在她和伊莎贝拉的床头边。
这些细碎的、不具压迫性的关怀,像涓涓细流,慢慢渗透进艾拉封闭的内心。她知道自己的使命未曾改变,那份深藏的仇恨与变强的决心依然是支撑她的骨架。
她脸上的表情虽然依旧不算多,但那份初来时的拘谨和过于尖锐的戒备,正在一点点消融。她开始会在餐桌上小声表达对某道菜的喜欢,会在伊莎贝拉缠着她时,露出些许无奈却纵容的微笑。
*
半个月后,位于伦敦的私人别墅书房内,气氛一如既往的静谧。
莱德听着加密通讯设备里传来的汇报,来自c国南城的线人声音清晰而恭敬:
“先生,我们通过特殊渠道,买通了南宫世家一名负责照料南宫震老先生起居的仆人。据他透露,南宫震因为南宫适自曝的事情多次大发雷霆,至少有两次情绪激动地要亲自去找Nancy小姐和司恒理论,但都被宫文骏及时拦下并极力劝住了。看情形,南宫世家内部的混乱不似作伪,南宫适……应该确实已经入狱,否则南宫震不至于如此。”
线人顿了顿,继续汇报:“至于Nancy小姐,她回到南城后,生活非常规律。每天要么是陪着三个孩子在南城各处游玩,要么就是待在她的工作室里,深居简出。根据我们观察,她似乎对南宫适及其相关的一切都表现得漠不关心,没有任何试图联系或打探的迹象。”
莱德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这确实是Nancy的性格,爱憎分明,一旦下定决心割舍,便会做得无比决绝。
她说不想再理会南宫适,看来是说到做到。这种彻底的切割,在某种程度上,反而让莱德觉得……机会似乎又出现了。
南宫适身陷囹圄,此刻或许是他重新介入、弥补关系,甚至……争取伊莎贝拉长期留在身边的时机。
经过短暂的权衡,一个决定在他心中成型。他需要亲自去一趟c国南城,亲眼看看Nancy,也当面与她谈谈伊莎贝拉的未来。
次日,莱德只带了两名最精锐的贴身保镖,稍作乔装,搭乘一班普通的商业航班抵达c国南城国际机场。他步履从容,自认行踪隐秘。然而,就在他刚刚通过入境检查,踏入机场大厅时,二十几名穿着便装但眼神锐利、行动干练的人员迅速无声地靠近,形成合围之势。
“莱德·冯·斯特恩先生,”为首一人亮出证件,语气冰冷而不容置疑,“我们是国家安全部门的。你因涉嫌从事间谍活动,以及多次策划、参与绑架c国公民,现在依法对你实施逮捕。”
莱德瞳孔骤缩,心底涌起巨大的惊愕。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刚踏入c国境内,身份便已暴露,并且是以如此直接、迅猛的方式被拦截。他带来的两名保镖刚想有所动作,便被对方更专业利落的手法瞬间制住,毫无反抗余地。
一切发生得太快,周围甚至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莱德保持着表面的镇定,但内心已然翻江倒海,他知道,自己落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霍克在伦敦接到紧急消息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立刻兵分两路,一边紧急向Y国女王陛下汇报这一突发状况,一边尝试联系司南。
此时,司南正在工作室里,全神贯注地对着画板勾勒着新的雕塑草图,手机静音放在一旁。霍克的电话她没能接到。
伊莎贝拉正在楼上和艾拉一起玩拼图,她随身携带的儿童手表接到了霍克焦急的通讯。听到消息,伊莎贝拉的小脸瞬间煞白,她立刻丢下拼图,飞快地跑下楼,冲进司南的工作室,声音带着哭腔:“妈咪!不好了!爹地……爹地他来c国,在机场被警察抓走了!”
司南手中的炭笔“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愕然转头:“什么?睿安,你说清楚,谁被抓走了?”
“是爹地!莱德爹地!”伊莎贝拉急切地重复。
几乎是同时,久美子也脸色凝重地推门而入,她的消息来源更快更准确一些:“Nancy,刚收到消息,莱德在抵达南城机场时,被国安的人带走了!罪名是间谍罪和绑架罪!”
司南的心猛地一沉。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第一个想到的求助对象是陈冠宇。她立刻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陈冠宇没有隐瞒,语气严肃地确认:“是的,小南,莱德·冯·斯特恩确实已被我方依法逮捕。” 他略微停顿,给出了官方口径,“我们掌握了他作为m国cIA高级特工,长期雇佣人员在华从事间谍活动的确凿证据。同时,他还涉嫌策划并实施了两次针对我国公民的绑架案。这些证据,是由南宫适在……在他‘自首’前就已经整理提交的。”
司南听到南宫适的名字,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揪紧,她急忙追问:“陈叔叔,那南宫适现在人在哪里?”
陈冠宇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真实的无奈:“这个……我真的不清楚。他的行踪现在是高度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