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第奇家族已经有五百多年的历史,生意早已根深蒂固,即便麻烦,但对于马修来说,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最主要的还是,Nancy明确的拒绝,让他心情低落,需要空间整理心绪。
而司教授已经没事了,他也该回去了。
“司教授,秦阿姨,Nancy,感谢这几天的款待。佛罗伦萨那边有些紧急事务需要我回去处理,我也要告辞了。”马修的笑容依旧优雅,但眼底少了些许光彩。
司南心中了然,也有些许歉意,但更多的是释然。她真诚地说:“matthew,一路平安!保持联系。”
“客气啥哟,你能来,我们高兴都来不及呢,住多一段时间吧。”秦音笑着说道。
司恒说:“知道你忙,我也就不多挽留,有空就常来。”
司敬航也礼貌地与他道别。
送走了父母和马修,司南带着司敬航在海城又陪了爷爷两天,享受着难得的祖孙天伦之乐。司润生虽然不舍,但也知道孩子们有自己的路要走,只是反复叮嘱司南要常回来看看。
回到南城,生活仿佛按下了快进键。司敬航迅速办理了嘉和小学的插班手续,重新背起书包走进了校园。中断许久的轮滑训练也重新启动,他原本是注册在江城的市队和省队,他又是全国冠军,要调动是比较麻烦的,不过有陈冠宇,这些就不是什么难事。
少年换上装备,在南城的训练场上飞驰的身影,仿佛要将过去一个多月的阴霾尽数甩脱。
久美子还在川城陪伴家人,司南没有打扰她,开始独自着手“倾慕”品牌工作室的筹备。她几乎跑遍了南城可能适合的地方,最终,在城市北边,一个由旧糖厂改造的创意园区里,她找到了心仪的所在。
那是一座独立的红砖三层小楼,原本是糖厂的某个车间。层高惊人,足有五米多,内部空间开阔而原始,巨大的窗户将南城充沛的阳光引入,斑驳的墙壁和裸露的混凝土结构诉说着岁月的痕迹。
它不够精致,却充满了粗犷的力量感和无限的可能性,瞬间就击中了司南的心。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签下了租赁合同。
接下来的日子,司南变得异常忙碌,却也无比充实。她没有对建筑本身进行大刀阔斧的装修,而是最大限度地保留了它的原貌——裸露的红砖、原始的混凝土梁柱、甚至一些旧时的生产痕迹。
她认为,空间本身的故事就是最好的装饰。
她本身就是天才的设计师,拥有极高的审美,所以她并没有找装修公司,而是自己手搓,进行软装布置。
一层被规划为展示区和会客区。她淘来巨大的原木桌作为工作台,摆放上一些她雕塑小品和设计手稿。墙上挂着她亲手绘制的巨幅油画,色彩大胆而充满张力。
从各地搜罗来的 vintage 家具、异域风情的地毯、茂盛的绿植点缀其中,营造出一种 eclectic的混搭美感,既现代又复古,既工业又艺术。
二层是她的主要创作区域。宽敞的空间里摆满了画架、雕塑泥、各种工具和材料。阳光透过巨大的窗户洒进来,照亮每一个角落。这里虽然杂乱,却充满了蓬勃的创作气息。
三层她特意规划成了生活休息区。她精心布置了四个房间,一间给她自己。
司家虽然是大平层,但因为是早期的格局,只有三个房间,那时候只有她和司樾两个孩子。
现在有了小航,她的房间给了小航,变成她临时睡在司樾的房间。原本司恒说重新装修一下房子,可以重新规划更多的房间出来。但司南说不用,她希望能保留以前的一些记忆。想要住的话,随时再买房子也行,反正她不缺钱。
而对司恒来说,要买房也是轻而易举。但保留她的一些儿时的念想,更为重要,因而司家就没有做任何改动。
工作室的房间,司南布置得简洁而舒适,巨大的窗户正对着园区里的老榕树。
她布置了一间给司敬航,房间不大,但放了书桌和舒服的床,方便小航偶尔过来写作业或者周末小住。墙上还挂了他喜欢的轮滑运动员海报。
她也留了一间给伊莎贝拉和艾拉:她期待着将来能把女儿们接回来。房间布置得充满童趣和温馨,摆放了一些柔软的玩偶和绘本。
另外,她也留了一间,准备久美子过来的话,也可以住。
她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些想法付诸实践。每天忙碌地穿梭于工作室和建材市场、旧货市场之间,亲自挑选每一件物品,监督工人进行必要的电路改造和基础加固。
虽然辛苦,但看着原本空荡破旧的厂房在自己手中一点点变成理想中的模样,她感到一种久违的成就感和平静。
整整一个星期,南宫适都没有出现。没有突然的“偶遇”,没有烦人的短信,更没有那种无处不在的监视感。
司南想,或许是在海城时,自己那种油盐不进、甚至带着明显厌烦的冷漠态度,让这位习惯了掌控一切,傲慢且霸道大少爷感到无趣和挫败,又或者自己的那一巴掌,打掉他的自尊心,落了他的面子。
但管他呢!
无论如何,他生气也好,放弃也好,对目前的她来说,是好事。
她正好可以安安心心、不受干扰地布置她的新据点,一步步规划她和孩子们未来的生活。她享受这种独自奋斗、一点点将想法实现的过程,这让她感觉自己重新掌控了人生的方向。
*
又过了一周,一则重磅新闻突然引爆了各大媒体:燕城市长江朝正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被正式立案调查并采取强制措施!
报道虽然语焉不详,只简单提及其利用职务之便谋取巨额私利等,但明眼人都知道,这必然是证据确凿、雷霆万钧之势。
更引人瞩目的是,江父,那位早已退休多年、曾位高权重的江老,也“因身体原因”被紧急送入一家守卫森严的疗养院“休养”,实则是被限制了自由。
庞大的江家,这棵盘根错节的大树,竟在短短时间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陨落,其牵连之广,令人咋舌。
久美子很快打来了电话,语气里带着震惊和一丝了然:“Nancy!你看新闻了吗?江家倒了!太高兴了!”
“刚看到。”司南正在工作室里给一幅画上色,语气平静。
“恶有恶报,谁叫他陷害司教授。”久美子压低声音,带着肯定的语气,“我从宋亦辰那儿旁敲侧击听到一点,原来早在一年前,甚至更早,南宫适就一直在暗中收集江家的各种蛛丝马迹,布局了很久很久!这次是彻底收网了!”
司南握着画笔的手微微一顿,没有说话。一年前……那时她和南宫适还没有分手。他从未向她透露过半分。
久美子继续唏嘘道:“而且你知道吗?我听说,南宫世家原本是有意和江家联姻的!江朝正有个女儿叫江唯伊,早年也在m国留学,她还对南宫适……嗯,有点意思。不过这次,她也栽了!”
司南的眉头蹙起:“她也参与了?”
“何止参与!”久美子的声音带上了愤慨,“宋亦辰说,之前绑架小航的主谋就是她!因为嫉妒你,也因为想报复南宫适……只是因为她现在怀孕了,才被判了监外执行,真是便宜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