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夫妇前脚才进刘氏所居的瑞锦轩,秦太医后脚便到了。
待秦太医见礼毕,宋嘉佑用下巴点了一下垂下的珠帘:“有劳秦太医了。”
秦太医忙拱手:“殿下言重了,此乃微臣分内之事。”
于是秦太医便缓步到了珠帘之前,他恭恭敬敬的对端坐在珠帘之内的人道:“刘娘子,微臣为您请脉。”
此刻坐在珠帘之内的刘氏心就跟十五个吊桶打水似的——七上八下的。
虽刘氏不清楚帘子之外这位她不熟悉的太医是何来历,但她可以肯定此人必是太子请来的,能被太子请来东宫的太医医术自然非比寻常。
短暂迟疑后,刘氏缓缓把自己的右手伸出了珠帘之外,稳稳地搁在了脉诊之上。
秦太医一边搭上刘氏的脉门,一边借珠帘的缝隙观察帘内人容色,期间又简单询问了几句,刘氏回答的到也从容。
待秦太医收脉太子妃忙开口询问:“秦太医,刘娘子的身体如何?”
秦太医朝太子夫妇恭敬的行了一礼,这才严肃认真的道:“回太子妃,刘娘子玉体无大碍,月事初期只需好生保暖,多多休息就是了。对了刘娘子的经期不调,若需要调理好的话得用药,待癸水退却便可服用调经的药剂。”
“癸水不调?”太子妃故作惊讶的问。
秦太医十分肯定道:“刘娘子的确是月事不调,许是娘子平日思虑甚多的缘故,用药调理一下便可痊愈。”
宋嘉佑在这个时候开了口:“有劳秦太医为刘良媛拟一个方子,方子拟完,书房见见。”
话音未落,宋嘉佑便迅速起身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众人赶忙恭送太子大驾。
刘瑞英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此刻她早已欲哭无泪。
秦太医把药方拟好便迅速告退了。
太子妃瞧出秦太医适才其实未曾完全说实话,既然太子不希望她知道,她也就努力忍下那份好奇暂时不做进一步的探究。
瑞锦轩重新恢复了安静,刘瑞英的心却分外不安,她觉得自己心跳都比平常快了些许。
“娘子,您别慌。”向来稳重的秋菊紧紧握住自家主子微微发凉的手,“殿下明察秋毫,必会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的。”
春兰也赶忙从旁附和:“秋菊所言甚是,娘子,这个节骨眼上您更得沉得住气才是。那些躲在暗处害您的人,他们巴不得这个时候娘子自乱阵脚呢。”
瞧着两位忠仆刘氏的心头掠过一抹暖意,她的眼眶在微微泛红:“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放心吧,我不会六神无主的。我只是想不透究竟是何人在害我,竟用如此阴毒的手段,其心可诛!”
书房里,宋嘉佑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跪在地上的秦太医:“本宫请秦卿走这一趟,便是信任秦卿的医术跟资历,还忘汝知无不言。”
秦太医朝上稳稳叩首,而后不卑不亢的开口:“承蒙殿下信赖,微臣深感惶恐。刘娘子从始至终都不曾有身,之所以曾被同僚诊出喜脉,若微臣所料不错的话娘子曾用过一种特殊的药剂。此药剂用后会推迟女子的经期,从而让女子产生有孕的错觉,脉象也会因此而改变。此药的药效是有期限的,最迟会维持三月,药效一过经期随之而至。”
秦太医祖上几代都在太医院,他不光医术绝伦,方方面面的见识亦是超过了普通医者。
宋嘉佑的面微沉:“竟有此事。”
短暂沉吟后宋嘉佑才又开口询问:“秦爱卿适才所说的那种能使女子摸出喜脉的药是否能神不知鬼不觉下到吃喝里头?”
秦太医忙如实回答:“回殿下,把药弄成药粉,小计量小计量的掺入羹汤或者补药里普通人是不会觉察的。”
待秦太医告退,宋嘉佑吩咐苏木:“传消息给太子妃,刘良媛小产暂时在瑞锦轩修养,不许任何人打扰。给你三天时间务必将刘氏假孕的事给本宫查给水落石出,退下吧。”
“奴婢遵命。”苏木替自己暗暗捏了把含后迅速告退。
宋嘉佑虽不在意当初被苗太后硬塞给自己的刘氏,但他眼里可容不得沙子。
蔷薇迅速把她打探来的消息一一向梅蕊汇报。
待蔷薇退下,茉莉不无担忧的嘀咕:“若殿下查出害刘娘子的是咱们落梅居,殿下会不会恼了娘子呢?”
梅蕊不以为意道:“若他果真恼了我,我这几年也就白效力了。若我怕他恼我,当初我就不可能弄死苏沁。莫要多担心,明天修竹抱着秦瑟来看我,快些准备好你们的竹子姐姐爱吃的,还有给小秦瑟准备好玩儿的。”
去岁修竹为秦风生下一女,求梅蕊为小姑娘赐名。因孩子的父亲姓秦,故而梅蕊便给小姑娘取名秦瑟,寓意她是因父母琴瑟和鸣而来到人世间的幸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