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的建议说完,屋内的战士小哥们纷纷面面相觑。
虽然知道嫂子这建议是为他们好,但是真让他们什么都不管,也不符合他们的所接受的教育。
万一真是什么从来就没有见过的新型传染病呢?
现在被他们给撞见了,那他们是不是该查一下?而且放任不管的话,万一扩散了呢?虽说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保不齐会扩散出去呢?一旦真是新型传染病,又被扩散了出去,那就是大麻烦了啊。
战士小哥们迟疑不定,他们虽然拿不了主意,就只能看向能拿主意的秦骁和燕重明。
秦骁和燕重明其实也在为难,想查吧,可是花颜刚刚的提醒也很重要,若真是什么新型的病毒或者传染病,他们身上的防护服若是真的防不住,那怎么办?
可若是不管吧,他们也担心会扩散造成更大的危害。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卧槽!连长,外面那些人出事儿了!”
就在众人沉默不语的时候,隔壁房间里在监视外面的两个战士小哥突然喊了起来。
秦骁和燕重明瞬间转身冲去了房间里,其他人也纷纷跟了进去。
只见外面原本还坐在地上神神叨叨的那群人,居然全都倒在了地上,并且浑身抽搐。
秦骁神色一变,连忙喊道:“嫂子,你来看看。”
花颜其实不太想管的,但还是扶着腰起身,和闻铮一起走了进去。
其他人让开了位置,花颜凑到窗前看向了外面,双眸微微眯了起来。
燕重明:“他们这是怎么了?是发病了吗?”
然而花颜观察了一会儿后,摇头道:“不是,是高温中暑。”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没救了。”
原本外面就是五十多度接近六十度的高温,这些人还给自己浑身上下裹着一块吸热的黑布,并在暴烈的太阳下待了这么久,没直接被晒死就算好的了。
果然,花颜这话才说完没多久,外面那些倒在地上抽搐的人就都不动了。
秦骁等人看着那倒了一地的人,个个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虽然这些人在他们看来是自己找死,但是就这么死在他们的眼前,多多少少还是被影响到了心情。
花颜却没再看外面,转身就走,显得格外的冷漠,“不要去碰他们的尸体,等天黑之后咱们就走。”
花颜都走了,闻铮自然跟了出去。
秦骁放下窗帘,抬手揉了揉眉心,“行了,都散了吧,该干什么的干什么去。”
反正人都死了,就算他们再有想法也没用了。
房间里的战士小哥们各自走了出去,该值守的继续值守,该休息的接着回去休息。
等人都走了后,秦骁才看向依然盯着窗户外面的燕重明,语气纳闷地道:“老燕,你说那些人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先是敲敲敲,再是一言不发地站在外面跟鬼似的盯着咱们,然后等咱们出去了,他们又神神叨叨对着咱们念经,最后又全都死在了外面,他们图什么?”
燕重明也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图什么,但他又觉得那些人这么做肯定是有别的用意。
至于是什么用意,估计也就只有那些人自己知道了。
闹了这么一出后,一群人果然受到了一些影响。
傍晚的时候,花颜和闻铮重新下了楼,看着大厅里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战士小哥们,花颜便清楚他们肯定是没心思吃什么大餐了。
因此花颜就简单地给他们拿出了盒饭,一屋子的人完全没了凌晨那会儿吃烤全羊的欢乐气氛。
不过想想也是,屋外还躺了一地的尸体呢,估计再心大的人也欢乐不起来了。
饭后。
一群人将屋子收拾了一下,又纷纷穿上了防护服,在外面天色即将暗下来的时候,这才打开了卷帘门。
经过了一下午的暴晒,外面的那些尸体都有味儿了。
“绕开他们走,别靠他们太近。”花颜仔细地避开了那一地的尸体,动作迅速地上了车。
其他人也学着她的样子,纷纷上了车。
只有还留在最后面的秦骁和燕重明,手里各拎了一小桶从闻铮那儿拿到的工业酒精,等众人都上了车后,他俩才飞快地将酒精泼到了那些尸体上,然后划了一根火柴点了火。
大火刚烧起来,秦骁和燕重明就回了车上。
身后的火光越来越远,直到快看不见后,秦骁才收回目光,而后拽掉了脸上的口罩,长叹了一口气:“今晚咱们是不是就能出滇省了?”
开着车的闻铮轻轻地嗯了一声。
燕重明也摘了口罩和护目镜,松气般地道:“可算是要出去了,希望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让我们顺顺利利地回蜀城吧。”
他这话刚说完,前面副驾驶上的花颜就回过头看着他。
虽然花颜什么话都没有说,但燕重明觉得自己清清楚楚地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你一个非酋酋长最好还是不要说这种话’的意思。
燕重明:“.........”
突然就有点忐忑。
燕重明的忐忑是应该的,因为半个多小时后,他们就好像被毒奶了。
晚上十点左右,乡间公路的前方终于再次出现了房屋的轮廓。
还是那种乡村自建房,就建在公路的两边,房屋的身后依然是早已荒废掉的田地。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前面的路被堵了。
不算宽的公路上,被四五个约有三四十厘米高的石墩子给拦了一排,他们的车若是想要过去,就只能下车去把那些石墩子给挪开。
闻铮踩下刹车,看着前面的一排石墩子也不说话,燕重明却在闻铮踩下刹车之前就已经用耳麦联系了跟在他们后面的军卡上的人。
因此,在闻铮他们的车停下后,后面跟着的军卡也跟着停了下来。
军卡上的段小六通过无线耳麦问道:“我带人去把石墩子挪开?”
秦骁刚说完一句等等,就见那几栋挨着的自建房内出现了火光,然后就见屋里有人举着自制火把出来了。
看着不断从几栋自建房里出来的人,花颜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变化。
这些人的脸上也长着大大小小的脓包,症状各有轻重。
“他们是这附近的乡民?”燕重明紧紧盯着前方出现的人群,但很快又否定了这个猜测,“不对,人数不对,这附近也就六七户人家,但现在这里出现的人数已经约莫有一百来号人了。”
一百来号的人,男女老少皆有。
不过老人和孩子的比例是最少的,加起来可能都没有十人,剩下的绝大部分人都是中年,年轻人也没几个。
然而这些人就这么举着火把站在石墩子的后面,目光沉沉地盯着花颜他们所在的车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这反应,跟他们白天遇见的那群裹着黑布的人简直一模一样。
秦骁嘶了一声,匪夷所思地道:“他们不会也来个集体坐下,然后神神叨叨地开始念他们的经吧?”
花颜扣了一下耳麦,在公共频道提醒:“都把防护用具戴好,口罩和护目镜不要摘,给你们的手套也都戴上。”
耳麦里传来了战士小哥们的回应。
花颜回头又看了秦骁和燕重明一眼,虽然没再说什么,但两人也立即将摘掉的口罩和护目镜给戴上了。
随后,花颜突然打开了车门。
“颜颜!”
“嫂子!”
“弟妹!”
车上的三个男人同时一惊。
然而花颜已经下车并反手关上了车门,在花颜走到车头前,花颜背过一只手给车上的人打了一个‘不要下车’的手势,同时手中多出了一把微冲。
花颜握枪的手一直背在身后,但她的人也并没有靠近那伙人,只是闲散地背靠车头,看着前面不远处的一群人,淡声开口:“你们把路给拦了,总要有个原因吧,一声不吭地堵在前面,我们又怎么知道你们有什么诉求呢。”
“那些人会开口回答吗?”车内同样听见花颜说了什么的秦骁紧张问道。
燕重明死死盯着外面,摇头:“不知道。”
而闻铮已经做好了随时冲出去的准备。
不过就在他们以为那群人不会开口的时候,人群最前面的一个中年男人却突然沙哑着声音开口问道:“你们是军人?”
四周虽然黑漆漆的,但火把的火光还是让他们看清了后面那辆卡车似乎是军用卡车。
花颜眼中有一丝意外一晃而过,她点头道:“是。”
人群中明显有了骚动,中年男人的脸上更是露出了一抹狂喜,他急切地问道:“那你们能带我们一起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