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管宁开口打断了公孙度的畅想:“我等才疏学浅,不能回报大人。即日便返回住处,收拾一番,同亲族一起另寻他处……”
公孙度此时也彻底不装了,冷声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先生莫不是以为我如此好说话罢?”
“啪!”一声脆响过后,茶杯碎满一地。
公孙度霍然起身,一只脚踩在几案上,面色狠厉:“今日尔等若不出谋,便依我之计谋。”
“哼!我等何惜一死,公孙大人小觑了我辈文人风骨!”管宁毫不客气回怼道。
公孙度嘿然一笑:“文人风骨?你或许有,但你之妻子、族人亦不惧死乎?”
管宁为之一滞。
沉默半晌。
王烈幽幽一叹:“公孙大人何必如此?我有一计,或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公孙度当即换了副脸色,赔笑道:“玩笑,方才一切皆是玩笑。若不诈作一番,焉能获有奇谋?还请几位勿怪!”
三人对望一眼,明知公孙度方才所言绝非玩笑。
所有的玩笑背后,都藏着委婉的真意。
王烈起身抱拳道:“辽南三县,夏凡新得,却人心不稳,此为破局之处也!”
公孙度瞬时眼睛瞪大,来了精神:“哦?计从何来?”
王烈抖了抖衣袖,缓缓说道:“强攻沓氏,必遭夏凡、程昱全力反击,战端一开,胜负难料,且正中其凝聚人心之下怀。在下之策,不在攻城,而在乱其心,断其根。此计名曰:‘流言焚城,釜底抽薪’。”
“详细道来!”
“此计分三步:
其一,流言惑众。立刻派出细作,混入沓氏及夏凡控制各城,散布流言。内容有三:首先,夏凡欲造反自立,朝廷大军不日将至清剿;其次,夏凡欲将所有新迁之民编为‘先登死士’,用以攻打襄平,充当炮灰;最后,程昱分田之策,实为诱饵,待秋收之后,将课以重税,若有反抗,尽数屠戮。
其二,策反豪强。沓氏城内,必有对夏凡新政不满之豪强、旧吏。秘密联络,许以重利,令其在城内制造事端,如纵火粮仓、破坏水源,或在流民中煽动暴乱。
其三,伪信离间。伪造程昱或太史慈写给公孙大人的密信,信中‘透露’愿弃暗投明,献上沓氏等城作为晋身之阶。设法让此信落入夏凡手中。届时,无论夏凡信与不信,猜忌之心一生,其内部必生裂痕!”
王烈顿了顿,语气森然:“此三管齐下,沓氏乃至夏凡整个势力,将不攻自乱。流民恐慌,人心背离,内耗不止。待其内部纷争四起,军心涣散之时,府君再以精兵击之,则可收不战而屈人之兵之效,一举铲除这个心腹大患!”
公孙度听罢,抚掌大笑:“妙!妙极!彦方此计,兵不血刃,却胜过十万雄兵!就依此计行事!”
王烈三人则起身告辞。
经此一事,公孙度也没有再行逼迫一事。
一道无形的毒网,悄然向沓氏城笼罩而去。
不知夏凡如何应对?
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