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回宋婉清这边,虽然振国说处理点事情,让她们先走。
但她太了解赵振国了,振国的态度告诉她,这次厂子里的事情没那么简单,振国肯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但赵振国既然让自己先走,那自己就不应该拖累他。
只不过,振国可没说她不能做别的,对不对?
因此当车路过临市时,宋婉清让车子停下来,说想要托饲养员往京市动物园打个电话。
饲养员也知道,宋婉清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看在小团子的面子上,他还是很愿意帮这个忙的。
于是经京市动物园园长之口,赵振国折返回去的消息,到了吴老头耳中。
对于想搞自己干儿子的人,吴老头向来都不会惯着,以至于王新军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不过等到他知道带走赵振国的人是钟国强,王新军反倒是不慌了。
一个小时后,唐康泰打来电话的时候,王新军甚至还安慰唐康泰说没事的,钟国强不会乱来的。
唐康泰:...
嘛意思?
王新军在电话那头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道:“如果这案子是钟国强查,那一定不会有事的。因为钟国强是刘和平的战友,刘和平用自己的性命担保,钟国强,肯定不会有问题。”
唐康泰:行吧,反正我已经把消息告诉你了,你说信得过,那就信得过吧...
——
夕阳的余晖懒洋洋地洒在机关大院的门口,给那庄严肃穆的建筑镀上了一层金黄。
可钟国强却无心欣赏这美景,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脑门,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后背的秋衣早已被汗水湿透。
眼看着临下班的时间越来越近,机关大院门口却突然涌来了一帮丰收酒厂的工人。
他们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脸上带着愤怒和不满,大喊着让钟国强出来,把门堵了个水泄不通。
钟国强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头痛欲裂,差点没晕过去。
“这是想干啥?都不能多给我一点时间么?”钟国强在心里绝望地呐喊着。
这些工人情绪激动,要是处理不好,说不定真会发生个暴动啥的。
到时候,自己这个负责调查的人,可就成了众矢之的,这责任他可担不起啊。
钟国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第一个念头就是找唐康泰帮个忙,安抚一下这帮人。
可他明明都看见唐康泰办公室亮着灯呢,可任他咋敲门,唐康泰就是不开门,装没在...
钟国强真是欲哭无泪,感情这帮人这么嚣张,还不是唐康泰纵容的?
“这……这算怎么回事啊!”
钟国强气得直跺脚,心里把唐康泰骂了个遍。可眼下事情紧急,他也没时间去计较这些了,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
钟国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机关大院门口走去。
每走一步,他的心就揪紧一分,仿佛脚下踩着的是滚烫的炭火。
当他终于走到门口时,那群工人立刻围了上来,把他围得水泄不通。钟国强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那话咋说的,乱拳打死老师傅,他是真怕这帮人情绪激动,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他咽了咽口水,刚想开口安抚这些人,却见那群人突然让出了一条路,紧接着,一个人被推搡着往前走。
那人四十岁上下,跟其他人不一样,并没有穿丰收酒厂的工服,而是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棉袄,棉袄上满是补丁和污渍,头发乱蓬蓬的,脸上也脏兮兮的,满是灰尘和油污,活脱脱一个收破烂的模样。
钟国强纳了闷了,这人谁啊?刚想开口问,却见丰收酒厂那边,有个干部模样的人上前一步。
这人穿着丰收酒厂的工服,快步走到钟国强面前,微微弯下腰,脸上堆满了笑容,“您好,我是丰收酒厂的车间主任陈爱国,请问您是钟局长么?”
钟国强点点头,警惕地看着来人,这又是哪个啊?
陈爱国见钟国强点头,更加激动了,一把拉住钟国强的手,“钟局长您好,这是我们抓到的犯人。”
钟国强:!!!
咋感觉自己有些听不明白了呢?
他都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了,差点就破功了,他咳了咳,掩饰自己的失态,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问:“啥?你说这是犯人?”
陈爱国用力地点点头,那脑袋点得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们带人抓到了犯人,救了赵振国,他之前也没想到,大家能这么给力,干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他双手在空中挥舞着,情绪激动地说道:“没错,钟局长。我们厂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订单没了,名声也坏了,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所以我们就发动了全厂的职工、家属和亲戚朋友来寻找线索,大家都憋着一股劲儿,一定要把那个坏蛋揪出来!”
钟国强:得嘞,都知道发动人民了,这阵仗够大的。
陈爱国咽了咽口水,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喉咙,接着说道:“您去查的那家供销社,我们厂子里也有人查了。不光查了,我们还发动亲戚朋友,去购买酒的人家里走访,挨家挨户地问,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个购买者家属口里,得到了一条线索。”
钟国强忍不住催促道:“什么线索?你倒是快说啊!”
陈爱国站在钟国强面前,唾沫星子横飞,情绪高涨得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那个购买者的家属说,家里老头子喝的空酒瓶子,好像被他给卖了,卖了一毛钱!”
钟国强原本正微微皱眉,思索着这其中的关联,听到“一毛钱”这个数字,整个人猛地一愣,大脑飞速运转。
这事儿确实不对啊,空酒瓶子好多人家都留着当个烛台啥的,就算不用,也大多搁在家里另做他用,怎么会给卖了呢?就算是卖给厂里回收,那也不值一毛钱吧?撑死五分钱吧?
陈爱国见钟国强有了反应,更加来劲了,“钟局长,您想啊,这事儿多蹊跷。我们当时查到这里,就觉得不对劲,顺着这丝曙光就顺藤摸瓜,找到了那个收破烂的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