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位二哥是否能够听得进去,祁同伟都决定不再多说什么了。
毕竟,每个人对于生活和未来的追求都不尽相同,即使是亲兄弟也难以完全理解彼此的想法。
人啊,就是这样一种生物,内心的欲望犹如无底洞,永无止境。
想当年,若不是命运使然,以祁家兄弟的能力和背景,恐怕大概率像大多数的普通人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碌碌无为一辈子。
但当祁同伟支持他们开了第一家店,一天赚的比他们种一年地都要多的钱后,两人的想法不就变了。
原来村里的小芳已然看不上了,想的是找个念过书的城里媳妇。
实现了这个的目标之后,又开始渴望更多的财富和更高的社会地位。
今天,他们已经远远达到这个目标,内心的欲望却依旧没有得到满足,反而变得更加贪婪。
贪婪在祁同伟看来不是坏事,但如果看不清自己的能力,那就是坏事。
人这辈子,能力与财富不匹配时,最好还是知足常乐。
想想后世那些耳熟能详的大佬,当掌握到普通人难以想象的财富后,有几个能得自由的。
点了祁同功几句后,祁同伟和祁母扯了几句家常,便挂了电话。
电话挂下,祁同伟的思绪却没有放下,反而在心中却琢磨起来。
他怀疑他这个二哥被人做局了。
两兄弟从89年的第一家门店,发展至今快十年了。
借助时代的红利,这十年,两兄弟不但将门店发展到160家,身价更高达上亿,是汉东有名的火锅大王。
人怕出名猪怕壮,难免会有人眼红。
就是不知道是有人故意的,还是哪个小毛贼不长眼,骗到祁家兄弟头上。
想了想,他觉得还是要查一查。
祁同伟拿起手中的电话,翻出一个号码打了出去。
电话响了两声,通了。
接电话的是汉东公安厅的一个副厅长。
这个公安厅副厅长是汉东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刘为民的嫡系。
祁同伟拜访刘为民时,刘为民就时常让两人多联系联系感情。
祁同伟自然来者不拒,一来二去,就将对方给签到了。
副厅长叫江海,今年四十四岁,四十二岁时升任的副厅,虽然比不得祁同伟年轻,但能在这个年龄到达这个级别,已经非常不简单了,稳步发展,未来汉东必有一席之地。
一听祁同伟的电话,江海表现的非常热情。
两人好友度高达7点,已经到了最后一个【推心置腹】的级别,加上隐藏好友度,那就更高了。
一阵寒暄。
祁同伟步入正题,将祁同功的事情一说,江海立马拍胸脯说:“嗨,这都是小事,你放心,我立马安排人调查,三天之内给你消息。”
祁同伟忙说感谢。
江海佯装不悦,“咱们哥们见外了不是,你少他娘的跟我客气。”
祁同伟哭笑不得道:“好好好,那改天我请你喝酒。”
“行啊,我听说河口县出了新酒,叫龙腾虎跃,好几万一瓶呢,我还没尝过呢,就这个吧。”
祁同伟说:“过分了啊,你这是敲诈!”
江海道:“亏你还是政法大学的高材生,敲诈的定义是采用要挟和暴力手段,我这可不算,我只是获取我应有的酬劳而已。”
“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让检察院的同志给你科普科普,你这就算不叫敲诈,起码一个索贿的罪名逃不掉。”
“索贿?索谁的贿?”
“这不是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索我的贿,我一个月工资才多少?啊?还几万,我看,最多给你拿一箱河口村长酒。”
“你他娘少给我哭穷,谁不知道你有个大总裁老婆,年薪千万,还有这这这,两个身价上亿的兄弟,喝你一瓶几万块钱的酒,跟我在这抠抠搜搜的,你可真够可以的。”
祁同伟败下阵来,找了个借口,“我这也是为你好,怕你喝惯了,就腐败了嘛。”
“你要是真怕我腐败,那就多送几瓶,我有的喝,肯定就不会腐败。”
祁同伟:“……。”
不等祁同伟找借口,江海转移了话题,“对了,同伟,我听领导说,你上了春晚?还听说很多领导都对你的表现赞不绝口,我昨天又重看了一遍,话说,你到底在哪个节目?”
祁同伟哑然失笑,“赵三本的小品你没看?”
“你在赵三本的小品里?”江海不信,“少来,他的小品是我必看的一个节目,台上就三个人,你说你站在哪?你简直是在质疑我的专业。”
祁同伟乐了,说:“你要这么说,我还真挺质疑的,我那么一个大活人坐在那,你竟然没发现?
事实证明,你的专业水平的确不怎么样,哎,毕竟不是汉东大学科班出身的,这个专业能力啊,就是比不了,我理解,我理解。”
江海笑骂:“去你大爷的。
是是是,比不的你这个政法大学的高材生。
那你告诉我,你在哪个角落,总不会是那一闪而过的观众席吧,那算哪门子上节目,要照你这么说,我也能上。”
“什么观众席,麻烦你江厅长好好看看,正儿八经对着镜头,全国人民都看见了,不会就你没看见吧。”
江海感觉对方不是无的放矢,脑海不由回忆起赵三本的小品,敏锐的职业习惯,将镜头逐一分析,片刻,恍然大悟,拍的办公桌砰砰作响。
“你这家伙该不会坐在那个红色的小汽车里面吧,是了,你小子去了北山,那辆车叫北山汽车,能将广告打的这么出乎人意外,不是你的手笔还能是谁,你可真行。”
祁同伟直乐,“江厅长,我说的没错吧,你这观察不够仔细啊,该好好反思反思了,就这专业能力,要是用在案件上,还不知道得制造多少冤假错案。”
江海恼了,“滚滚滚,我这也是被领导误导了,他说你上了春晚,我还寻思就你一个大男人,能上台表演个什么节目?”又打趣道:
“不过,后面我一寻思,也不是不行嘛,就汉江北山市那个鬼地方,穷得叮当响,还没有特色,你小子想要发展起来肯定不容易。
穷则思变,既然没特色可卖,这人啊,搞不好就得铤而走险,把自己给当成特色卖了。
往春晚台上一站,亮亮相,搞不好就被哪个女富豪看上了,这投资不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