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伍玉山再出来时,正赶上承天宗来人接应替换的日子。
而琴有意早守在小屋旁,斜倚着门框,明显心不在焉,时不时往城门的方向望去,眼神里透着点难掩的焦躁。
“吱呀——”
听到动静,他猛一回头:“伍玉山?你终于出来了!”
惊喜的话音虽带埋怨,语气却是关切多过责备。
“喂,你到底怎么回事啊?自己一个人闷了那么久。江钰也不让我进去,也不让人打扰你,我以为你怎么了呢!”
“没事……”
伍玉山揉了揉眉头,神色晦暗。
直至现在,他耳边尚且环绕江钰离开前,推门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伍玉山,说实话,其实我还要谢谢你。不管你为什么救了那群人,如果不是你坚守,恐怕她们还不会有亲手报仇的机会。”
“喂,你又在发呆,想什么呢?”
琴有意见他并未受伤,这才微微放下心,却仍忍不住瞄了几眼城门的位置,轻咳一声,开口:
“咳,不过你出来得正好,承天宗今日来人接替江钰他们,咱们,是不是该去送送?”
他看似不经意地提议。
“江钰......”
伍玉山低低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
沉思片刻,他忽然转头看向琴有意,眉头微微挑起:“……你记得她的名字了?”
琴有意一怔,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随即抬手挠了挠后脑勺,眼神飘忽,语气尽力自然。
“呃……你不是一直不出来嘛,我自己一个人闲得发霉,就……就去她那儿蹭了几顿饭,相处相处着,就记住了。”
话锋一转。
“哎呀呀这不是重点!总之,那个,你既然也出来了,我想着……咱们是不是也该回宗了?”
他再次提议:“正好,我们宗和你们宗离承天宗都不太远,你说,要不要让他们捎我们一程?”
琴有意的小心思全写在脸上,就差直接说出来了,但凡多看一眼就能发现。
但可惜,伍玉山此刻心思也不清明,没注意到琴有意那点欲盖弥彰的情绪。
“他们现在在哪?”
“城门那边,我带路!”
琴有意眼前一亮,立刻来了精神,像是生怕谁反悔似的,一溜烟小跑出去。
“江钰!等等!江钰!”
叫喊声愈来愈近。
正要登舟的相柏听到后面的动静,脚步微顿,却没回头,只是侧身半步,恰好挡住了那朝这边飞奔而来的身影。
“好了,人都齐了,我们走吧。”相柏开口道。
“啊,好。”
江钰被一提醒,摸了摸鼻子,再一次环顾了周围后才慢悠悠跳上了舟。
同时心里还在思索。
郁无渊怎么没来啊。
难不成,因为那天自己太过分了?
回忆——
“那个蜡烛,我能看看吗?”
“我就拿起来瞧一下。”
“哎?这火焰居然不烫哎。”
“那个,你可以脱衣服了。”
“别管我想干什么,脱就行。”
一句句的蛊惑,致使郁无渊再回神时,肌上已满是汗珠。
他鬓边的白发也被汗水浸湿,浅色的皮肤在蜡液的点缀下熬成深粉,整个人漂亮得像是一朵被骤雨打湿的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