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此时,宁新知终于是回到了上靖城。
进城后宁新知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宫向宁西禀报,而是直接带着三百黑甲军,来到了宫介在上靖城的府邸。
此前,策反宫介之时,宁国承诺,只要宫介到了上靖,定然封侯拜相。
可惜,宫介提前来到了上靖,宁国也没有因为宫介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来到了上靖后,也仅仅给宫介提供了一个住所。
不过,由于之前宫介在天下钱庄得赚到不少黄金,来到上靖城后,那日子过得那是相当的富足。
宁新知翻身下马,靴底重重碾过宫府门前的汉白玉阶,三百黑甲军如潮水般包围宅邸。
宫介府上的管家见状,大惊失色立即转身回到府内禀报。
宁新知一脚踹开了大门,带着众人径直走了进去。
当宁新知刚坐在大殿之上,宫介却是急匆匆的从后院走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擅闯.........”宫介话说到一半,便见到了坐在主位上的宁新知。
“恕老朽眼拙,未见太子殿下大驾光临,还请恕罪。”
宁新知并没有说话,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宫介,像是今日第一天认识他一般。
宫介皱眉,这太子今日是怎么回事,怎么如此失了礼数?不过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殿下有什么事,知会老朽一声即可,这又是何必呢?”
宫介说着,指着周围的黑甲卫。
宁新知看了看宫介身上的绫罗绸缎,又看了看这大殿内奢华的布置,这才缓缓开口:“老丞相这日子过得,倒是比我宁国皇室还要阔气。” 他指尖划过太师椅扶手,鎏金纹路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不知这些黄金,可都是从天下钱庄赚来的?”
宫介瞳孔骤缩,面上却堆起笑:“殿下说笑了,老朽不过是拿些积蓄置办家业。只是不知,殿下为何说起这天下钱庄?”
“哼!”宁新知冷笑一声,“老丞相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非要本宫将事情说得这么明白吗?如今,丹霞对我宁国大举用兵,丹霞刚刚经历内战,国库空虚,而支撑起丹霞这次用兵的所有费用的正是这天下钱庄。”
宁新知猛地拍案而起,紫檀木案几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他疾步走下台阶,带着迫人的威压:“老丞相不会不知道,天下钱庄的东家是谁吧?”
宫介面色微变,却迅速镇定下来,拱手笑道:“殿下怕是误会了,这天下钱庄与老朽并无半点.........”
他话音未落,宁新知突然甩出一卷泛黄的账本,纸张在空中划出弧线,重重砸在宫介脚边。
“这是襄安城‘福记布庄’的密档,” 宁新知快速逼近,玄色衣摆扫落案上青瓷茶盏,“上面记载得清清楚楚,这天下钱庄与丞相的关系,难道这都是污蔑你不成?”
“不敢!”宁新知咄咄逼人,宫介只能一退再退,“殿下,这上面记录的确有其事.........”
“嗯?哈哈.........”宫介话还未说完,宁新知便哈哈大笑起来,良久这才说道,“怎么?演都不演了吗?说说吧,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我宁国庇护你的安全,你却大力支持丹霞对宁国开战?你是真的活腻了吗?”
“殿下,且听老朽把话说完。”宫介皱眉,心中则是暗道这宁新知究竟受了什么刺激。
“这天下钱庄早期建立,的确是受到过老朽庇护,可当老朽逃离丹霞后,与这天下钱庄便再无任何瓜葛,更没有指使天下钱庄资助丹霞攻打宁国。”
宁新知冷笑更甚,眼中寒光如刀,直直刺向宫介:“老丞相此言,当本宫是三岁孩童,这般容易哄骗?”
宫介长叹一声,面上露出几分无奈与诚恳:“殿下明鉴,老朽虽曾对天下钱庄有过些许恩惠,但那已是过往云烟。逃离丹霞之后,老朽一心只想过些安稳日子,又怎会自找麻烦,去牵扯两国纷争?再者,老朽若真有此心,又何必等到今日,早在宁国给予庇护之时,便可有所动作。”
“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肯说出实情,那就不要怪本宫了。”宁新知说着便站起身,往外走去,“带回去,严加审讯,让他将事情的原委说个清楚。”
黑甲军如狼似虎,瞬间上前将宫介死死控制住。宫介挣扎着,脸上满是愤怒与不甘:“太子殿下,老朽是冤枉的,您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不怕冤枉了好人?”
宁新知头也不回,冷冷道:“封锁此地,任何人不得进出,违令者斩。”
“是,殿下!”
离开此地后,宁新知这才急急忙忙的进了宫。
他要将丹霞的所见所闻,尽快禀报给父皇,这丹霞显然是有备而来。
宁新知踏入御书房时,宁西正对着满桌的舆图皱眉,烛火在他眼底映出一片阴鸷。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抬直接问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宁西一直疑惑,让宁新知出使丹霞,他却刚到丹霞却突然返回了宁国,还带回丹霞进攻宁国的消息。
“启禀父皇.........”
宁新知将在丹霞的所见所闻,详细的向宁西说了一遍。
宁西越听越是心惊,越听越是愤怒。
“也就是说,我宁国最近物价上涨,全是丹霞在背后所为?”
宁新知点头:“宁国多出的铜钱,全都是货真价实的铜材铸造,能短时间弄出这么多铜材,除了丹霞废除的那批铜钱,儿臣想不出来可以从哪里短时内弄出这么多铜材。”
“不好!”宁西猛然变色,“这么多铜材想要从丹霞运进宁国,阳上州刺史不可能不知情。”
宁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一拳砸在舆图上,咬牙切齿道:“阳上州刺史纪鸿羽,竟敢吃里扒外!定要将他千刀万剐!传令,立即让纪鸿羽进京述职。”
令还没传出去,宫里的内侍便急匆匆的前来禀报:“启禀陛下,阳上州刺史纪鸿羽不知所踪,整个阳上州各自为战,没有形成有效的防守,已经全部沦陷。”